羅錦言怔了怔,喜悅就浮上眼底,真的說來就來了嗎?
她把手指放到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噓,別說出去。”
夏至掩了嘴笑,現在當然不能說出去,只是大奶奶不是應該害羞嗎?怎麼臉都沒有紅一紅?
羅錦言是忘了害羞了,她在屋子裡轉了兩圈,終於把給秦珏寫信的欲|望壓了下去。
雖然先不能說出去,但是夏至還是暗示了常貴媳婦,常貴媳婦又驚又喜,待到羅錦言去帽沿衚衕時,她們便一左一右,把羅錦言護得嚴嚴實實,生怕她磕著碰著。
秦瑛的親事定在十一月底,臘月前。吳氏還在家庵裡,帽沿衚衕裡沒有主持中饋的女眷,臨近年關,三太太要忙著九芝衚衕這邊的事,到帽沿衚衕幫忙的是四太太,羅錦言既然回來了,是一定要去的。
昨天四太太已經暗示過羅錦言,帽沿衚衕那邊麻煩事很多,加之四太太年輕勢微,帽沿衚衕的人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
羅錦言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秦瑛的親事辦砸了,九芝衚衕這邊雖然有過失,但是真正丟人的還是帽沿衚衕,有本事你們分家啊,分家不分宗,對小二房有百害而無一利,秦牧又不是傻子,他才不會答應。
羅錦言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一男一女罵罵咧咧地從門裡出來,小二房的管事黃平一臉肅然地把他們送出來。
常貴媳婦上前一步,把羅錦言擋在身後,待到那一男一女走遠了,這才讓開。
早有跟車婆子來報過信了,黃平自是知道明遠堂的大奶奶過來了,他連忙換了一張笑臉走過來,上前施禮。
羅錦言哼了一聲,什麼都沒問,就抬步進了大門。
黃平原以為羅錦言無論如何也會問一句的,卻沒想到這位大奶奶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他只好訕笑著跟了進去。
四太太正和一個婆子在說話,那婆子一副應付的樣子,完全沒把四太太放在眼裡。
看到羅錦言來了,這才不緊不慢地行禮。
羅錦言瞥了一眼,見桌上放著的是選單,便笑著問四太太:“包廚的酒樓定下來了?”
四太太冷笑:“大爺成親、五小姐出閣,咱們定的都是聚仙樓,張嬤嬤卻說二老爺平時宴請,都是在百香居訂酒席。”
長房沒有分家,派來主持中饋的女眷,若是連在哪家酒樓訂酒席,都要去問過秦牧,那麼就直接叫幾個婆子過來就行了,還用太太們來做什麼?再說真若是把這件事推到秦牧那裡,秦牧只會怪四太太做事沒有章程。
羅錦言是宗婦,無論是三太太還是四太太,都是在幫她做事。
這個張嬤嬤擺明就是和百香居有首尾,這才把秦牧搬出來。
羅錦言笑道:“既然府裡有先例可依,那就定聚仙樓吧。”
四太太笑著應是,張嬤嬤的臉上立刻就不好看了,她一直都在帽沿衚衕,也就是逢年過節到九芝衚衕時,才偶爾見過羅錦言,對這位年紀輕輕的大奶奶根本沒有放在眼裡。
見羅錦言連個眼角子都沒給她,就把這件事定下來了,她連忙道:“大奶奶,這件事您還是問問二老爺吧,畢竟......”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羅錦言已經打斷了她:“這是哪裡的規矩,做奴婢的就能指揮主子怎麼做事了?你想問,自己問去,還不快去!”
張嬤嬤一愣,正要再說什麼,常貴媳婦在背後推她一把:“大奶奶讓你去問,你還站在這兒做什麼?”
這種裡外不是人的事情居然讓她去?可若是真的依了大奶奶和四太太,定下聚仙樓,那麼百香居那邊的好處她就拿不到了。
橫豎這裡是帽沿衚衕,也不是九芝衚衕,大奶奶和四太太手伸得再長,也管不到這裡來。
可是她若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