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悽婉的聲音讓正在屋裡翻找的閒幫們停了下來,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被那女子緊緊抱在懷裡的畫卷。
畫?
劉蘭石也吃了一驚,他不是傻子,李青越借去的那幅畫是他做過記號的,還回來的當然是真貨。可是那天他被熟人拽到賭坊裡,賭得昏天黑地,次日早上才抱著那幅畫回到家裡。
他心裡有數,就是那天賭到最歡暢時,他也沒有讓裝畫的匣子離開他的身邊,因此他看都沒看,到了姐夫壽宴時,就帶著畫去赴宴了。
李貴妃的父親只是個小小的縣丞,因為女兒做了四妃之首,這才富貴起來。李貴妃的弟弟最愛附庸風雅,得知他送了梅大家的真跡,立刻拿到壽宴上顯擺,劉蘭石的身份沒有資格坐到大廳裡,他只能和李家田莊裡來賀壽的管事們坐在一起,可就這樣,他也歡天喜地,等著壽宴之後姐夫過來誇獎他,若是能給他弄個一官半職,那就太好了。
可是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他就被人叫了出去,他一聲姐夫還沒有叫出來,就被劈頭蓋臉打了幾個耳光,他這才知道,他帶來的畫是假的,而且假得那般可笑。
他拿著那幅畫去了榮寶齋,榮寶齋手上有關於那幅畫的詳細記錄,有哪處折損,有幾個印章,而且榮寶齋也是有後臺的,那後臺不但他惹不起,就是他姐夫也惹不起。
榮寶齋賣出來的畫是真的,李青越還回來的畫也是真的,那問題就是出在賭坊裡。
他帶了一群閒幫去了賭坊,可他心裡清楚,能在京城裡開賭坊的,哪個都是有背景的,且,這背景查都查不出來。但是你一旦招惹他們,你能有多麼倒黴,也同樣是你想都想不出來的。
所以他到賭坊時客客氣氣,滿臉堆笑,還備了二十四色的禮品。
果然是伸手不打笑臉人,賭坊的管事接了他塞的銀票後,就領著他進了一間密室。
密室裡放著屏風,屏風外站著四個大漢,其中一個還扛著大板斧。
劉蘭石哪裡見過這個陣勢,嚇得差點尿了。
屏風後面有人和他說話:“既然是在咱們這裡丟了東西,那咱們當然要幫你找了,開啟門做生意的,不幫客人辦事那可不行。”
劉蘭石早就嚇壞了,聽到那人這樣說,連忙千恩萬謝。
那人等他謝完了,又道:“可是咱們這裡沒有看到你的畫,這也沒什麼可奇怪的,都是粗人,就是看到了,興許也給拿到茅廁用了。”
劉蘭石差點哭出來,分明就是你們趁我賭錢時替換的,還硬說是拿到茅廁了。
“那幅畫是小人砸鍋賣鐵才買的,小人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屏風後的人就幽幽地嘆了口氣,道:“你這孩子,說這些做什麼,倒好像咱們這裡是賊店,客人丟了東西不給找一樣。”
暈,一副老奶奶的口氣。
劉蘭石後悔死了,他就不該過來,若是這些人殺人滅口,外面那些閒幫根本救不了他。
他又是一通哭爹喊娘,屏風後的那人終於沒了耐心,問道:“咱們這裡是沒有你的畫,你想一想,還能到哪裡去找回來呢,就算沒有畫,找回你的銀子也行啊。”
真是個好心人。
劉蘭石抹抹眼淚,眼睛就亮了起來,對啊,李青越的爹是揚州的大鹽商,鹽商啊,銀子堆成山的鹽商。
“有,小人知道一個人,一定是他把我的畫給換了,一定是他,我這就找他把那五千兩銀子要回來。”
屏風後的人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道:“傻小子,你明明是花了一萬兩買的畫,怎麼就變成五千兩了?”
劉蘭石恍然大悟:“對啊,瞧我這記性,是一萬兩,一萬兩。”
那人又道:“既然你的畫是在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