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精通佛理,卻也能看出羅錦言在紙上寫的像是和道教有關的文字。
之所以說是與道教有關,是因為道教的教門繁多,秦珏不太肯定這些是羅錦言自己臆想的,還是真的是某個教門的教義。
“惜惜,這是什麼?”秦珏問道。
羅錦言看看他,重又奮筆疾書,秦珏凝眉細看,漸漸的,他似乎明白了。
“惜惜,你覺得這些就是靈虛子說服皇上的原因?”
羅錦言終於放下筆,她吹吹未乾的墨漬,衝著秦珏嫣然一笑:“好在你想出給鳳陽先生印書的餿主意,我才想到這些。”
她對他調皮地眨眨眼,她的睫毛纖細而濃密,根部以上微微上卷,隨著眼睛的眨動,猶如兩隻蝴蝶的翅膀上下翻飛。
秦珏看著她的眼睛,故意忽略掉“餿主意”三個字,厚著臉皮問道:“你想到的是這些?”
他指指炕桌上的那張墨漬未乾的紙。
羅錦言歪著腦袋嘻嘻地笑,那副得意洋洋的小模樣,和豫哥兒一模一樣。
秦珏瞥一眼專心致志剪窗花,如同老僧入定的元姐兒,把手伸到桌下,悄悄捏住羅錦言纖細的足踝:“別賣關子,快說。”
做勢要撓她的腳心。
這個傢伙,臉皮越來越厚了,元姐兒還在這裡呢。
真是怕了他。
綺紅連忙湊到元姐兒耳邊,小聲說道:“大姑娘,您剪了一下午了,奴婢陪您到院子裡透透氣,歇一會兒,好不好啊?”
元姐兒沒有答話,小眼珠賊兮兮地在爹孃身上溜了一圈兒,懶洋洋地站起來,由綺紅抱著去院子裡了。
立春使個眼色,屋裡服侍的也跟著退了出去。
羅錦言看著她們的背影,一腳踹到秦珏身上,卻被秦珏抓在手裡,羅錦言道:“下次不許當著孩子的面這樣了,我猜元姐兒看出來了。”
秦珏原本自信沒讓元姐兒看到,可元姐兒走的時候那個小眼神兒,他也有點尷尬了。
“好好好,下次保證不會了,這紙上是什麼,你快說說看。”
羅錦言瞪他一眼,這才說下去:“我就在想,鳳陽先生雖然學問好,可普天之下,才高八斗者眾多,胸有丘壑者亦眾多,可為何只有他脫穎而出?"
“你看,他上能令皇帝另眼相看,下能讓布衣學子敬若神明,唉,寫幾本下三濫的詞話本子,也能迷惑眾生,他這個人,還是有其獨到之處的,畢竟,能入趙極眼中的,也沒有幾人。”
“於是我就想起了李道子,又想起了靈虛子,大周朝重佛輕道,趙極是馬上皇帝,殺戳甚多,道家修的是長生,是無為,趙極不應該信奉這些。”
“這麼多年來,就連白雲觀和張天師也沒能令趙極信服,可李道子和靈虛子卻堂而皇之能在趙極面前行走。”
“李道子是假道士,他的理論自是和真道士不同,靈虛子是真道士,可是他卻與玄一道有關係,也和正統道門不一樣。”
“所以,趙極抬舉他們,並非是因為道家,而是他們所持的觀點不同於正統道門。”
“我就寫了這些,這些想來對趙極很適用,你既然不讓我插手這件事,我就把這些寫給你,你或許能用得上。”
她一鼓作氣說完,繼續眨著大眼睛看著秦珏。
她當然不會告訴秦珏,紙上寫的這些,並非是她臆想出來的,而是前世時,李道子在趙極面前說過的話。
李道子就是用這些話說動了趙極,靈虛子想來也是大同小異。
李道子可以換成靈虛子,但是趙極還是趙極,他性格堅毅,他認準了事情,是不會隨意改變的。
秦珏詫異地看看羅錦言,重又拿起那張紙逐字逐行細看起來。
他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