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僅僅是一瞬,白衣的身影便繞過了自己,只留下淡淡的幽蘭香,安九下意識的轉身,想要捕捉到什麼,可只見得男子高大的背影,已在幾十米開外的地方,白衣勝雪,芝蘭玉樹,優雅從容……
方才明明是一剎,他便從自己面前到了幾十米開外?
安九蹙眉,許是看出安九的疑惑,身旁的北柔柔聲開口,“大哥他不喜見外人,便是在府上,也難見到他。”
溫柔的聲音透著些許落寞,安九眉心皺得更緊,不喜見外人?所以方才他便用了類似瞬移的功夫避開外人?
呵,這北世子倒真是個怪人!
安九挑眉,揮開腦中的思緒,轉身進了大廳,可所經過的地方,似總感覺鼻尖有淡淡幽蘭香氣縈繞著,敏銳的安九瞥見廳上依舊冒著熱氣的茶水,眸光微斂,這該是方才那北世子坐的地方吧!
不知為何,腦中竟是浮現出那抹白衣身影坐在席上,優雅品茶的模樣,竟是飄然優雅,貴氣天成。
“這便是安九麼?”溫婉的聲音響起,拉回了安九的神思,安九一抬眼便對上一雙滿含笑意的美麗雙眸,那雙眼打量著安九,似乎有些疑惑,“倒是和本宮想象的有些不一樣。”
聽聞安九懦弱好欺,可眼前這女子渾身散發的氣息,卻是透著一股果敢剛毅,可絲毫也不像好欺負的樣子啊。
北似嫻打量安九的同時,安九也審視著眼前這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她以為能坐在四妃之首位置上的女人,定是精明威嚴,卻沒想到眼前這嫻妃,嫻靜優雅,溫和親切,猶如一朵靜靜開放的百合,高潔無爭。
“娘娘和安九想象的,也不一樣!”安九嘴角微揚,沒想到皇宮裡還有這樣的女子!
北似嫻怔了怔,似沒料到安九會如此說,隨即竟是笑了起來,不知為何,對這安九,方才見到第一眼,她就莫名的打從心裡喜歡。
“木桃,帶安九郡主下去換衣裳吧。”北似嫻瞥見安九袖口上沾染的血汙,開口對身旁的貼身宮女吩咐道。
“是,娘娘。”木桃領命,隨即轉向安九,“安九郡主,請跟奴婢來。”
安九點頭,朝嫻妃福了福身,便隨木桃進了偏殿,片刻,當安九換上了衣裳從偏殿出來之時,廳內的北似嫻和北柔看著安九,皆是一怔,神色中竟是有些異樣。
那身玉色如意葉紋衫,本是北似嫻未嫁之時的衣裳,進宮之後就一直好好儲存在那裡,沒想到今日穿在安九的身上,竟是讓人眼前一亮,別有一番風情。
北似嫻禁不住迎上前,目光忍不住的在安九的身上游移,“這如意葉紋衫,還是當年母親用了最上等的蘇錦專門為本宮做的,當時請了十個繡娘,每一針每一線都極其考究,母親說,玉色最能襯托本宮的溫婉嫻靜,可本宮倒是覺得,這玉色穿在安九郡主的身上,更顯超凡脫俗,明明是個嬌弱的女子,可偏偏是英氣逼人,實在是讓人移不開眼。”
“姑姑你偏心,柔兒早就向你求過這件如意葉紋衫,你都寶貝著不給,如今倒好,竟是當著柔兒的面給了九兒姐姐,實在是可氣。”北柔嬌嗔道,微微蹙眉的樣子,也是似水的溫柔。
安九微怔,沒想到這身衣裳是嫻妃娘娘的貴重之物,忙道,“嫻妃娘娘,我還是換回來吧。”
話剛落,北似嫻卻是拉住安九的手腕兒,再次仔細的打量著安九,眉心微蹙,似想到什麼,眼睛倏然一亮,越發的光彩熠熠,“安九郡主,你過來!”
所有人都是疑惑,安九被她拉著走到偏殿的梳妝檯前,被北似嫻強行按著坐下,正疑惑這嫻妃娘娘要做什麼,卻見她解開了自己的髮髻,一邊弄著安九烏黑的髮絲,一邊開口,“當年本宮穿上這件衣裳,母親親自為本宮梳了一個流蘇髻,那天也是乞巧節,皇上還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