灕江橫隔在北秦國和東楚國之間,常年水流湍急,唯獨這個渡口,水流相對平緩,長年累月,這裡便成了一個渡口,一行隊伍在渡口停下,渡口的水域內,一片船隻浩浩蕩蕩,正是方才赤盟渡江所用的船,而在那群船的中央,一艘船,要大出旁的許多。
一行人下了馬車,上了船,船舷上,安九輕靠在北策胸膛,微風吹來,吹起二人的衣衫,似感受到懷中的女子瑟縮了一下,北策好看的眉峰微皺,轉身進了船內,再次出來之時,手中已經多了一件披風。
雖是春日,越往南,氣溫越高,可在這灕江之上的風,卻也不溫柔,北策小心翼翼的將披風披在安九的身上,裹著披風,將整個人再次攬入懷,安九感受到渾身的溫暖,不知道披風帶來的暖意,還是他身體傳來的溫度,安九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若有一個地方,只有你我,那該多好。”
北策眸光微怔,攬著安九腰的手緊了緊,深邃的眸中,似在想著什麼,卻是沒有說話。
船剛離岸不久,二人如此依偎著,突然,安九的視線落在水面上的某物上,那是一塊殘缺的木板,隨著那塊木板,安九視線蔓延,好些木板浮在水面上,安九眸子微微一緊,很快便明白了什麼。
“方才那馬車,落入水裡了。”北策察覺到她的反應,溫和的開口,他口中所說的馬車,指的是什麼,安九是再清楚不過的。
馬車落入水中,如此殘破,那麼蕭玥呢?
安九斂眉,“你說,倪將軍帶回赫連璧的屍體,北秦國會不會真的發動對東楚國的戰爭?”
想到赫連璧的野心,安九依舊不後悔除掉這個人,他若不死,她的生活,恐怕就永遠不會得到安寧。
“就算當真如此,我也不會讓你和孩子受到傷害。”北策堅定的開口,長臂將安九攬得更緊了些,他的心中和安九想的一樣,赫連璧這個威脅太大了,所以,他不能留,至於戰爭……北策的眸中,一道精光一閃而過,“有些事情,我自回想辦法處理。”
安九靠在北策懷中,莫名的安心,想到那一雙兒女,安九的眼底,越發柔和,“這次離開,已經兩個多月,不知孩子如何了?”
離開北王府的時候,她將兩個孩子交給紅翎照顧,可到了北秦,才知道,紅翎也跟著來了。
“他們會將孩子照顧好。”北策柔聲開口,臨走之時,他下了令,誰也不許進入北王府一步,北王府本就是銅牆鐵壁,他所託付的人,更是他的心腹之人。
安九斂眉,想到回東楚,眉心不由得皺了起來,她可沒有忘記,東楚國還有一個蕭皇后,還有一個靖豐帝,雖然靖豐帝被北策軟禁,蕭皇后也受到了打擊,可那蕭文慧,能在冷宮中蟄伏二十多年,只怕不會那麼輕易消停。
不知為何,想到那蕭皇后,她的心裡就浮出一絲不安,許是想要壓制那不受控的情緒,安九雙手環住北策的腰身,更讓二人緊緊的貼在一起。
船內,赫連玉看著船舷上相擁的二人,臉上不禁浮出一絲羨慕之色,如北王妃這樣的女子,實在是讓人羨慕的,心愛之人也愛著自己,相知相守,相伴到老,這對女子來說,怕是比所有的身份地位,都要幸福。
若她能得如此一人,那……想到此,赫連玉不由皺眉,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竟是沒有再繼續想下去,對她來說,這一天,永遠也可能不會到來了。
她不禁想起了皇兄,對皇兄來說,是她背叛了赫連家,這是不是赫連祖先對她的懲罰?
赫連玉斂眉,收回了凝視在那一對璧人身上的視線,一轉身,竟是瞧見一抹身影,身子不由微微一晃,是他,百里羽,此刻,他也是看著船舷上的二人,眸中平靜,看不出在想些什麼,但卻看得出他的認真。
他看著誰?赫連玉斂眉,心中再是清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