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邁出幾步,紫色的身影一閃,赫連璧便擋住了安九的去路,端著酒杯,一臉溫和的笑著,“安九王妃,你的奴婢是還給你了,那這一桌子的酒菜……”
“我說了,坐在那氈子上,我不舒服。”安九望了一眼赫連璧背後的馬車,更是意有所指,“怎麼?那馬車上莫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讓赫連公子,如此緊張?”
“緊張?緊張嗎?”赫連璧眉梢一挑,“看來,為了證明我的清白,無論如何,都要讓安九王妃,看一眼那馬車了。”
識相的,是該這樣。
赫連璧倒也不再抗拒什麼,索性走到那馬車前,恭敬的引導著安九,“安九王妃,請!”
這樣從容?
這赫連璧先後相差極大的態度,讓安九心中詫異,可對車內之人的好奇,卻依舊沒有消散,安九緩步上前,北策握著酒杯,神色從容,可仔細觀察,隱約可以瞧見那從容之間的專注。
似乎如一隻蓄勢待發的雄獅,一旦有絲毫異動,他便會撲上去,護得雌雄獅子周全。
安九一步一步,空氣好似凝結,終於,在馬車前站定,倪將軍的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
這兩輛馬車,他是再清楚不過的,前面這一輛,是為皇上準備,後面這一輛坐著的人是誰……蕭玥的身份,早就消失在了前幾日的大火之中,若是在這裡冒出來,只怕又要突生事端。
倪將軍的反應,在安九的餘光之內,什麼讓他這麼緊張?
安九瞥了一眼馬車,抬手,一撩開簾子,目光一眼洞穿,可目光所及之處,卻是空無一人。
空蕩蕩的馬車,讓人詫異,安九看向赫連璧,只見他眸中閃爍著幽光,“安九王妃累了,不如我來扶王妃上去?”
赫連璧伸手欲幫忙,剛伸出手,一顆石子兒打在他的手背上,赫連璧倒抽一口涼氣,看向那石子兒來的方向,北策的眼神,充滿了警告。
“此番已經讓赫連公子破費了,哪好意思,再讓勞駕赫連公子。”北策似笑非笑,眼底透著一股陰森。
赫連璧倒也不服輸,“都是老朋友,哪裡算得上勞駕?”
說著,不甘心的伸手,剛剛鬆了一口氣的倪將軍,看著赫連璧的舉動,感受到那北王爺,渾身一股凌厲之氣激射而來,一眨眼的功夫,那抹白影,便到了安九和赫連璧的身側,手中的酒杯遞在赫連璧伸出的手上,酒滴好不撒,“赫連公子還是喝酒好。”
酒杯在赫連璧的手上,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道,壓制著他往前靠的趨勢,赫連璧幾次用力,都抗拒不過。
索性另一隻手上前,意欲抓住安九的手腕兒,可似乎料到赫連璧出手的意圖,北策竟是先一步擋住了赫連璧的去路,“赫連公子,你這又是要作甚?”
二人的手勢看似停在當場,可暗地裡的交鋒,誰也看不透。
安九本是要探這馬車內的秘密,可是,空無一人,實在是讓她覺得奇怪,斂眉道,“既然赫連公子將紅翎還給了我,這杯酒,就當是謝赫連公子了!”
安九手一揚,推了北策的手,順著那力道,杯中的酒,傾灑而出,二人的對峙,也在瞬間破解。
方才交手,赫連璧知道,自己已然處了下風,這北策,身旁高手環視,自己的功夫,也不在他之下啊。
赫連璧是個會審時度勢的人,佔不到更多的好處,已經達到了此次的目的,倒也已經心滿意足。
北策握著安九的手,轉身離開,赫連璧倒也不挽留,可突然,他卻是開口,“安九王妃且慢。”
安九和北策頓住腳步,沒有轉身,身後赫連璧的聲音,頓了片刻傳來,帶著笑意,“安九王妃,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四個字,讓安九身體一怔,聽來不過是一句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