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還有當初她畫的風景,一年一年過去,都只是不停地補色,從未變過。
離開學校後,虞眠買了些看望已故之人需要的花,去了埋葬爺爺奶奶的墓園。
虞眠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只是打掃了下墓碑,把花束擺放整齊,站在原地不動。
她不知道奶奶要是知道虞建文如今的模樣會不會難過,那可是她最愛也最放心不下的孩子。
虞眠一直都知道,爺爺和奶奶都很愛她,唯一不同的是爺爺真的只愛她,而奶奶更在乎的是虞建文。
奶奶愛她,只是因為她是虞建文的孩子罷了。
所以在爺爺離開後,虞眠再也沒有嘗過被人在乎和偏愛的滋味了。
虞眠在離開前磕了頭,再深深鞠了一躬,下一次再見或許就是明年了,又或許是明天也說不定。
畢竟再回臨江會發生什麼都是未可知,只是這一次,她更想要自由。
剛離開墓園,虞眠就碰到了同樣來看望爺爺奶奶的傅時醒,他似乎比她先一步到。
看到他時,虞眠愣了會兒,想說的話止於口,最終只是問了一句:“不是去出差了?”
“該回來還是得回來。”
果然真正惦念的人,無論相隔多遠都是會努力趕回來。
回南陽縣縣城的大巴只剩下最後一趟了,是下午六點。此時還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需要等待,虞眠坐在車站的等候區一言不發。
虞眠的低氣壓,傅時醒不是感覺不到,也能猜到是因為什麼。
虞建文的事情不是什麼秘密,鄰里街坊的能力,足以讓遠在外地的傅時醒知道。
可即便傅時醒願意,她也做不出那樣的事情來,什麼五十萬的彩禮,明明是虞建文的錯,憑什麼要傅時醒來買單。
這是第一次虞眠和傅時醒在一起,卻沒有想要說話的心思,等到車來了,他們也沒說過一句話。
因為太晚的緣故,上了車之後,車上的人並不多。
虞眠隨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傅時醒跟著上去時,猶豫了半秒,才在她旁邊坐下。
他剛落座,虞眠就看了過來,眼神空洞無物,再也不像是他的那個偽裝的很好,無論怎樣都能笑出來的姑娘。
虞眠看著窗外,突然道:“傅時醒。”
“嗯。”
“你喜歡我嗎?”
傅時醒肩膀一頓,想不到她為什麼突然問。
他沒有否認:“嗯,我喜歡你。”
“喜歡我什麼?”虞眠的語氣無故帶了鋒芒,像個一接近就會傷人的刺蝟,“喜歡我聖母白蓮花?還是喜歡我被人欺負默不作聲?”
“還是說,喜歡我自卑到骨子裡,才能滿足你這種天之驕子的優越感?每個人都有所企圖地接近,都希望付出能有所回報,你告訴我憑什麼?你傅時醒不是?”
傅時醒望著玻璃窗上虞眠的側臉,他知道她此刻在想什麼,知道她這莫名而來發難。
此時的虞眠就如同八年前一樣,為了不想拖累他而疾言厲色地去將他一步步推遠。可他早已不是八年前那個一無所有的少年,只要虞眠願意,他做什麼都可以。
傅時醒毫無保留地說出自己的心意,一直重複著一句話:“我喜歡你。”
“可我,”虞眠看過來,對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不喜歡你了。”
“傅時醒,只有你這樣無憂無慮長大的人才會想要愛。你不懂,愛情從來都不是我們這些普通人該擁有的,生活已經壓垮了我們最後的良知。”
“我從小被寄養,受人各種打罵,像個小丫鬟一樣長大。都說要我反抗,可他們永遠也不會懂那種寄人籬下,被侮辱被踐踏是什麼滋味。時間久了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那麼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