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皺地讓袁道清劃了一道,袁道清再分別為他們塗上藥粉。
“如何?”
“稟王爺,確實不怎麼疼了。”兩個小太監作證道。
袁道清:“這藥粉藥效只有半個時辰,通常也夠了,如果拔牙耗時過長,繼續補灑就是。其實有麻藥輔佐,拔牙還不算難事,最要緊的是後面的養護,普通百姓人家沒有合適的條件,有的人甚至連張乾淨的床都沒有,因此容易引發其他病症,王爺這裡什麼都不缺,只要防護得當,小民有七成把握助您痊癒。”
七成,對於一個尊貴的王爺來說,並不算高。
如果袁道清在二月初燕王剛疼時這麼說,燕王絕不會考慮,可是在經歷了半個月生不如死的痛苦後,且自然康復遙遙無期,燕王便動搖了。
袁道清先給燕王檢查了一遍嘴裡的情況,皺眉道:“我這裡有副消腫的藥方,您先吃著,可能要四五日才能好,這段期間王爺好好考慮要不要拔牙,要的話,小民便為您診治,不要的話,小民便回靜海了。”
燕王:“你的方子管用嗎?消腫的湯藥我一直在喝,這腫塊今天消明天起的,反覆個沒完。”
袁道清道:“您先喝著,再趁早做決斷,這樣哪天消了咱們就哪天拔。”
自始至終,袁道清對燕王的態度都十分隨意,彷彿燕王只是他遇到的一個普通病人。
燕王深深地看他幾眼,派人去按照袁道清的方子煎藥。
小太監帶袁道清去休息,燕王看看魏曕,道:“老三也先回去吧,無論結果如何,你這份孝心父王都記下了。”
魏曕:“這是兒子的分內之事,只求父王早日康復,您好好休息,兒子告退。”
燕王點點頭。
魏曕轉身離去。
燕王閉著眼睛,抗下新的一波疼,吸著氣對海公公道:“老三膽子不小,今日剛見過的郎中就敢帶來給我看。”
海公公笑道:“三爺是心疼您,袁郎中真有神技,早點帶過來,您就能早點好啊。”
燕王回想袁道清說過的那些話,陷入了權衡之中。
澄心堂,殷蕙一直坐在前院等著魏曕。
見魏曕回來了,她緊張地迎了上去。
魏曕道:“袁道清已經在府裡安頓下了,父王會考慮用不用他。”
殷蕙怕的就是魏曕、燕王不信任她的舉薦,連袁道清的面都不敢見,如今知道袁道清已經進了王府,她的心也落回了肚子。
外面冷,夫妻倆進了屋。
“您肯定餓了吧,我讓廚房煮碗麵?”看著燈光下男人清瘦的臉龐,殷蕙輕聲勸道,“袁道清是咱們引薦給父王的,待明日訊息傳開,王妃等人定會叫你我過去詢問其人是否可靠,您吃飽肚子,才有力氣應對這一切。”
魏曕奔波了一晚,勞心費神,此時確實有種體力不濟之感,遂道:“也好。”
殷蕙便走出去,讓金盞去廚房傳話。
“衡哥兒睡了?”父王的病有了希望,魏曕終於也能分心別處了,問道。
殷蕙在他旁邊坐下,笑道:“睡了,白日玩得越來越歡,天一黑必困。”
魏曕想到兒子那八顆小乳牙,提醒她道:“記得交待乳母,每日早晚給衡哥兒擦擦牙,力道不用太重。”
殷蕙暗笑,燕王這次牙疼,恐怕王府眾人這段時間都會格外注意牙齒防護。
面很快煮好,廚房送了兩碗過來,還炒了配菜。
魏曕:“你也還沒吃?”
殷蕙哪裡會放過這種展現賢淑溫柔的機會,垂著睫毛道:“怕您一個人吃沒胃口,就等著陪您一起吃。”
燈光柔和,湯碗裡升起一團團白霧,模糊了她明豔的面容,卻也更添幾分嬌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