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離開,現在為何又要回來?”
聽他這麼一問, 玄英終於平復了語氣,聳了聳肩, 無所謂的說道:“剛剛從孩子嘴裡得知大哥死了,回來給大哥上柱香。”
“你大哥都走二十多年了, 你才想起來上香?”玄蒼山終於還是忍不住冷笑一聲。
玄英沒理他這句話, 自顧自的從熟悉的地方翻找出黃紙香燭, 向後院走去。
在道觀的後山上, 聳立著兩個小小的墳包,挨的很近, 沒有立碑,但是卻打理得很乾淨, 足可見平日裡常常有人清掃。
望著這兩個墳包, 笑意一直未達眼底的玄英, 臉上終於露出幾分複雜的神色。
說不清是懷念還是討厭,難得流露出幾分真情的他,默默上了炷香, 燃起黃紙。
玄蒼山跟在他身後,同樣安靜的看著香燭燃盡,然後說道:“既然已經上了香,就趕緊走吧!”
玄英臉上難得的情緒瞬間消散,他站起身,回過頭望向自己的父親:“你我親生父子,兒子難得回趟家,父親又何必急著趕人?”
玄蒼山故意咳嗽了兩聲,說道:“不趕不行了,再不走——親兒就要弒父了。”
玄英望著玄蒼山,臉上的笑容一點點、一點點,全部收斂起來。
他淡淡的說道:“父親說笑了。”
玄蒼山的面色更加冷淡:“哪裡說笑了,不就是已經過了二十幾年,你看我愈加老邁,相伴大半生的隨身法器又不在身邊,自覺抓到了一個好機會,所以才不惜動用道術,也要千里迢迢的趕回來…不是來殺我,難道還是來孝敬我的?”
望著雖然已經年過花甲,但是卻依舊身形健朗、頭髮烏黑、精神抖擻的父親,玄英的眼眸動了動。
有那麼一瞬間,他是想要出手的。
但是最終,他還是極為謹慎的低下頭,緩緩說道:“父親仙風道骨,一如往昔,只怕多年來的修行從未懈怠過,兒子又何必忤逆您的鋒芒?”
“我這次來只是為了看看兄長,如今兄長已經看過,兒子便不再多待,這就走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往後退,身形在夜色的籠罩下一陣恍惚波動,竟然逐漸在消失。
就在他即將完全離開的時候,玄英僅存的模糊身影,卻是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面前的父親,臉上笑著,一字一句的說道:“兒子恭祝父親仙福永享,壽—比—南—山!”
最後一個字的尾音,和他的身形,一起消失在朦朧的夜色中。
望著玄英消失的地方,玄蒼山默默無語的站立了許久,好半天之後才笑著罵了一句:“臭小子!”
“竟然暗暗威脅我,提醒我遲早有徹底老去的一天。”
笑完,他又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只怕到了那一天,我就真的打不過這個臭小子了!
……
因為之前的一系列事,玄翊原本打算按照爺爺囑咐,直接收拾行李回家,在老家避上一段時間。
他們修道人要學會趨吉避凶,絕對不是因為慫。
唉!福生無量天尊——
主要是他的那個突然冒出來的便宜叔叔……雖然玄英在他面前,簡直稱得上是和藹可親,但是一想到他,玄翊依然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要倒豎起來。
天生的本能叫囂著,讓他趕快遠離這個大麻煩。
玄翊原本想盡快動身,只是“常青松”的頒獎典禮近在眼前,他之前拍攝的兩部劇,《心裡有鬼》和《233宿舍》皆有提名。
他作為這兩部劇的導演,不能不去。
畢竟,這兩部劇的成功,不止歸功於他一個人,還有全體演員和劇組人員的努力。
他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參加,等頒獎典禮過後,再回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