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玄翊,還是伸手暫時先將男子嘴上的符紙給去了。
就在自己的嘴巴重獲自由的那一刻,男子的嚎啕聲瞬間傳來。
“我只是想守著你和女兒,快叫這位小道長收了神通吧——我不想魂飛魄散!老孫,救我啊嗚嗚嗚嗚嗚……”
哭聲太大,差點吵醒睡夢中的孫珊珊,玄翊眼疾手快的又把符紙給貼了回去。
嚎哭聲戛然而止。
此時,一旁的孫彬也終於從剛剛激動的情緒中回過神來。
畢竟是浮沉半生、真正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經驗閱歷底蘊深厚,對於自我情緒的把我也比較強。
孫彬直起腰身,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望著正沒出息哭唧唧的男人,臉上反倒是露出一種“果然還是熟悉的你啊”的奇怪欣慰。
他又看向玄翊,略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解釋道:“這個人是我……是我以前在學校時的學弟。”
“他叫周逢章,小我三歲,年輕時和我同一個學校。那時候大一新生入學,我作為高年級的學長去幫助學弟學妹,剛好就領到了這小子。”
站在原地,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中,孫彬低聲說道:“…後來我大學畢業,先他幾年步入社會工作,進入導演這個行業。”
“在最開始的幾年,我幾乎可以說是一事無成,當時很迷茫,感覺看不到未來前途在哪裡,日子也是過得緊巴巴的……可誰知,這小子傻得很,比我還傻!”
“情願放棄當時那些資薪優厚的對口工作,一畢業就包袱款款的投奔我來了,追著我不放,硬是要跟我學習如何做導演…我被他磨得沒辦法,不得不手把手教了他幾年。”
說到這兒,孫彬像是突然回憶起什麼搞笑的事情一樣,嘴角扯出一絲笑意:“現在想來,我跟他不但是同校師兄弟,我也算是他半個老師……”
玄翊在一旁聽得膽戰心驚,腦海中不由滑過了“校園、學長、師生、年下、純愛…”等亂七八糟的詞彙。
在他身邊,已經成了鬼的周逢章,此時已經感動的無語淚流,口中吱吱嗚嗚的響著:‘……你都還記得,嗚嗚老孫…師兄!’
這邊,孫彬繼續回憶著說道:“我很努力的教他,只可惜,他在導演這方面實在沒什麼天賦。”
“可是他好像卻從來都沒有在乎,還是一直跟在我身邊,陪著我、給我打下手、竭盡全力的幫助我。那幾年生活挺苦的,他其實自小是個嬌慣性子,愛哀叫又受不得苦……”
“但是他從來沒有抱怨過,一直樂呵呵的跟在我身邊打轉,我們倆就這麼過相互攙扶了不少年……一直到我三十五歲之後,我之前拍攝的影片獲獎,我的事業…不!是我們的事業才終於算是有了起色。”
他閉上眼睛,像是回憶到了最美好的那一段:“那幾年我們的名氣越來越大,可是我們依舊還是在一起,就像從前一樣毫無間隙……我們甚至還領養了姍姍…”
“然後,就到這裡了。”孫彬的面色突然一變,原本正沉浸在美夢中似的語氣戛然而止,聲音近乎冷硬的說道:“…之後的,沒有了。”
沒有了。
那種美夢般的時光只持續了短短几年,年輕時候的他永遠不知道,現實生活永遠比他拍過的電影更加戲劇化,也更加殘酷。
就在姍姍剛滿一歲那年,他還在外地拍電影,周逢章突然毫無徵兆的就發了急病。
這場病猝不及防又來勢洶洶,等到孫彬得到訊息從外地趕過來時,周逢章已經住進了醫院。
最初,兩人都以為這只是一場小病。
但誰也沒有預料到,從生龍活虎到發病再到生命垂危進入重症監護室,只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沒有垂死掙扎的病人、沒有不依不饒的病人家屬、沒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