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形容我現在的感受,我上前去推開高琅越,我不知道我抱著默讀哭了多久才等來救援的人,我一直盯著他左眼裡刺著那麼長的一把尖刀,我手裡滿是他的鮮血,猩紅的一片,漸漸的我也快變成默讀那樣沒有意識的了。
可又是有差別的,我能被人叫醒,默讀能嗎?
我再清醒的時候是被人拖到醫院、醫生讓家屬簽字的時候了,說是失血過多,還有什麼默讀身體本來就不大好,一直在吃藥,還會服用精神類藥物,身上也有很多處創傷,就算手術成功也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稀裡糊塗的說了一大堆,最後才說那句最關鍵的話:
眼睛被整個戳穿了,肯定保不住,要從眼外傷科轉眼整形科,摘除眼球。
我頓時整個人傻在那裡,大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好幾口氣吸進嘴裡冷冰冰的卻不進肺,眼前都模糊了,抹一把是溼噠噠的一片,我緩了許久,還是封適之狠狠晃了晃我才回過神兒來。
“摘……摘除?”我哽了許久才問出來。
“他整個眼球都穿了肯定救不回來了,現在只能摘除,你是家屬嗎?”醫生急匆匆的問。
“我、我……我是他妹妹,醫生你救救他……”
我才說了一句話,好不容易抑制的情緒又猛地被激起來,淚水氤氳,我只覺得天旋地轉的,胃裡頭翻江倒海、我難受的想吐,可還是撐著精神瞧著醫生。
她大抵是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拿到我的簽字後在上面寫了些什麼,頭也不抬的回答:“病人沒有生命危險,就是體弱,但是基本都是外部創傷,是可以養好的,手術之後你們家屬好好照顧。”說罷便揚長而去。
可我最不敢相信的是默讀的眼睛不在了,封適之怕我暈倒,就一直扶著我,我也只能衝他無用的哭訴:“可是默讀沒有眼睛怎麼辦……他以後是不是就看不到東西了、怎麼辦啊……”
“不是,不是這樣的時時,時時你聽我說!”封適之冒了一頭的汗,其實他自己也是抖的發慌,此刻也不得不先安慰我,他雙手鉗著我肩膀:“林默讀是左邊眼睛受傷,他右眼沒事他不會看不見的!而且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命對不對?他沒有生命危險,醫生都說了他可以養好的,就一隻眼睛,只有一隻眼睛時時……”
封適之說著,漸漸自己也沒底,我們誰都清楚,一隻眼睛對於人來說絕不是小事。
而害默讀失去這隻眼睛的是誰呢?我的目光緩緩移向旁邊,高琅越顫抖著身軀縮在走廊盡頭的角落裡,我越看她越覺得難堪。
我真恨,恨她為什麼每一次都做的這麼狠辣、絕情,恨她為什麼總要針對我,如果單單是我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把手伸到我家裡!我還恨她為什麼偏偏是我愛的人的母親,我就算想要報復她,我都沒有辦法下手……
我艱難的吸了一口氣走近她:“為什麼,默讀哪裡招惹到你了?你捅瞎他一隻眼睛!這還是被我發現的情況下,我要是不到,你豈非還要殺他滅口!”
“不、不是我!我也不想這樣的……是他!他說我……”
“他說你什麼了!抵得上你用他一隻眼睛來換!”我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出來:“默讀跟你何怨何愁?我跟你何怨何愁?傅家同你何怨何愁你是非要毀了我們是嗎!”
“時時!媽……”
高辛辭恰巧在這時候趕來,從電梯間出來,映入眼簾的就是我這副潑婦一般的樣子對著他的母親,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看我的,我見他也不敢朝著他撒委屈,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默讀是他最恨的人,我並不想讓高辛辭在我們之間為難,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人總要講道理的對吧?默讀現在沒有眼睛了!他沒有做錯任何事!
高辛辭還是選擇先將高琅越從地上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