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病房的時候,我回頭瞥了眼,高辛辭急匆匆的把我攬進懷裡,什麼也沒說,卻又像什麼都說了似的,我嘆了口氣。
“他說,他要先見到高阿姨。我看他的樣子,不太像……很生氣。”我輕聲道。
“是嗎。”高辛辭擰緊了眉頭,想了想說:“見面可以,媽媽就在走廊口的病房等著,但我還是不放心,時時,我可以帶人進去嗎?你放心,我不會嚇到他的,我就帶左嶠進去。”
“左嶠可以去,但是辛辭,你就先別進去了。”我說。
高辛辭的臉色很快不安,內涵都要蹦人臉上了,他原本抱我就使力,明面上絕對不會戳破我開口說,可實際上腰間的痛處早就表明了他的怨恨,緊緊抓著我的手泛起青白。
“我沒有。”我直勾勾的盯著他咬著牙道,可高辛辭面不改色,我也只好流著淚,伸手將他脖子上我的項鍊摘下來戴上,我指了指上頭泛著紅光的寶石:“我就站在門口看著,你也看著我,可以嗎?”
高辛辭嘴角抽動了下,卻還是沒鬆手。
我不由得苦笑,從心底泛起一股寒意來,艱難的嚥下去才能再出聲:“你要保護你媽媽的安危,我總也要護著、林默讀,不會被滅口吧?”
“我就在門口,門不要關緊了,讓我能一直牽著你,好嗎?”高辛辭深吸一口氣道。
我恐懼他火氣上來就紅著的眼眶,即使他也在難過,是淚流滿面的,我也害怕,於是讓我再羞恥再難堪的要求我也會答應。
封適之派人去叫高琅越和左嶠了,他離開之前似乎還考慮了我的體面,叫其他人都去走廊口守著了,此刻四四方方的一個凹回去小角的過道里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他一直抱著我,難受到極致的時候我才推開他,相隔許久我沒看他,盈盈掛著淚,我兩手在小腹前收著,相互折磨,手背上被我撓出一道道血痕。
可我仔細體會了我的感受,我卻猛然發覺,我竟沒有從前那般難過了,時間久了,我似乎陷入一種慣性的絕望,我的恐懼更多是意識到這種慣性而生的。
我使勁掐紅了手背,帶著身體上的疼痛,我才盡力使我脫離這種麻木。
我回過頭去,高辛辭離我兩步遠,我卻看他像在天邊似的,我遙遙的望著他:“高辛辭,你看清楚,我不愛他了,只要我們還在一起,我永遠不會對不起你,無論在任何境界下。我覺得我們應該說清了,我討厭你的監視,討厭你的強迫,討厭你的疑神疑鬼,討厭你不分時間地點的傷害我的自尊、也討厭你以愛我的名義用卑劣的方式將我強綁在你身邊!可是我還愛你,你為什麼就不肯相信,我不會離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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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辛辭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一時有些訝然,定在那裡動彈不得。
我想生氣,我卻都撐不起精神來,最後也只能壓下:“你說過,我對林默讀,跟對任何人都不一樣,跟對你也不一樣,因為其他人我從來無意,就是朋友,而我對林默讀是憐憫,因為他的一切苦難我大多也都經受過,那十三年我這輩子都不會忘,我們有著同樣的開頭,所以我可憐他。但是高辛辭,我對你是愛,愛和憐憫不一樣,我從一開始見到你,你就是跟我完全不同的人生,我向往你的樂觀,羨慕你的優秀,珍惜你的喜歡,所以我愛你,我也從來沒有像愛你一樣愛過其他人。事情解決之後,我們都好好冷靜冷靜吧……”
我說罷便進了病房,站在約定好的門口等待著,高琅越和左嶠很快來了,他們進去之後,我留了條門縫跟高辛辭牽著手,默讀大抵是注意到了我們的舉止,可縱使難捱,作為局外人他也無話可說,只能保持著窘態坐直了身體。
高琅越停在床尾,兩天了她也冷靜下來,挺著作為長輩的臉面,她也不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