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紀寧芝歡喜的聲音傳來。
紀彥均平聲說:“寧芝。”
“媽,是哥,是哥回來了!”紀寧芝雀躍著將門開啟,梁文華隨之站在她身後,母女兩個看著紀彥均卻是一愣。
紀彥均瘦了,黑了,衣著破舊,下巴處一圈的鬍渣子,看上去……
“哥……”
“彥均……”
母女倆不敢相信地望著紀彥均,她們的印象中,紀彥均是英俊的,是乾淨得體的,何曾如此落迫如此削瘦。
“媽。”紀彥均微笑著喊一聲,被梁文華、紀寧芝堵著窄小的門,他進不到院子。
梁文華走到門前,眼圈通紅地抓著紀彥均胳膊:“彥均……”才喊出口,感覺手上有點膈手,忙拉過紀彥均的胳膊看,一道細長的疤痕赫然出現。
梁文華、紀寧芝俱是一驚。
“彥均,這是咋回事?”梁文華問。
紀彥均平淡地說:“沒事兒,有次跟剛子搬貨,不小心被鐵絲劃的。”
“哥,你搬貨?”紀寧芝問,她的印象中,她哥已經幾年不用搬貨,他是老闆啊,只有特別重大的單子,他才會親自去,現在卻是自己搬貨。
梁文華摸著那道深深的疤痕,卻是直接哭起來。
“媽,沒事兒。”紀彥均安慰著。
但是梁文華仍舊大哭,在兒子面前可勁地哭,哭兒子受的苦,哭自己的委屈,哭自己的貧窮,總之大哭不止。
最後是紀彥均、紀寧芝二人將她扶到堂屋,紀彥均看著逼仄的小院子,簡陋悶熱的堂屋,他伸手去擰條几上的檯扇,準備通通風。
“哥,咱家沒電。”紀寧芝搶先一步說。
紀彥均一頓,問:“怎麼沒電?”
“電費沒交,供電所給掐了。”紀寧芝說。
紀彥均沒說什麼,收回手。
梁文華已經平撫,找到幾把扇子一家人扇著,不一會兒,紀友生下班回來。
看到紀彥均也驚了一把,感覺兒子在外吃了大苦,心裡不好受。
梁文華、紀友生坐在堂屋,詢問紀彥均情況,紀彥均一一回答,但有所保留。
“你和剛子在夏城幹啥?”
紀彥均:“幫別人拉貨。”
“咋樣?”紀友生問。
紀彥均看一眼梁文華、紀寧芝,然後說:“還成。”
這句“還成”,讓梁文華、紀寧芝心頭一涼,如果說她們對這樣貧困的生活,還有一絲不甘心,有一絲希冀的話,那麼這點不甘心這點希冀就是來自紀彥均,可是此刻,紀彥均看了她們一眼後,才說“還成”,聯絡一下紀彥均的削瘦,她們斷定紀彥均是報喜不報憂。
尤其是接下來吃午飯。
梁文華想整點好吃的給紀彥均,可是一貧如洗,仍舊就是粗麵饅頭,稀飯和鹹菜。
但是紀彥均吃的津津有味,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還開口問:“媽,這鹹菜是你做的嗎?”
梁文華強忍著眼淚沒落,點頭。
“挺好吃的。”紀彥均說。
梁文華、紀寧芝心裡的一個希冀徹底破碎,她們日日夜夜所想的好日子,再也回不去,再也回不去。
兩人忍不住再次哭了起來,這次是徹底死心的哭,面對現實的哭。
“哭啥,哭啥!”紀友生喝道:“餓不死你們!”
紀彥均沒作聲。
梁文華、紀寧芝止住哭聲,自從“財政大權”掌握在紀友生手中後,他說話的份量足了很多。
“吃飯吧。”紀彥均說。
紀友生、梁文華、紀寧芝這才開始吃飯。
飯後,紀彥均從衣兜裡掏出一百塊錢,讓紀友生把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