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冉心裡很亂，她對封宸也很感激，感激這一年來，和顧瑾言在一起的時候，封宸對她的照顧，給她的關愛，但是她只是一個普通人，自然也會恨。
封宸五指握拳，骨節森白，停頓了好久，“好。”
他低聲開口：“冉冉，你不要著急，我會協助警察，調查之前的事情。”
“這次的事情，是我過於極端了，我應該先和你商量一下，沒有經過你的允許，是我的錯。”
“你們都走，我留在這裡，等我媽醒來。”
顏冉面無表情的下了逐客令，封宸欲言又止，遲疑再三，還是忍了下來，他沉默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顧瑾言頓了頓，留下一句：“有事打電話給我！”
顏冉不知道聽到了沒有，總之她一點回應都沒有，顧瑾言看了她一眼，停頓了好久，才轉身離開，走到拐角處，顧瑾言抽出來一根菸，剛靠在牆面上，就看見了安全通道陰影裡的男人。
他低垂著視線，薄薄的唇瓣間，叼著一支菸，猩紅的煙火，和男人眼底的光影相映成輝。
“封總？”
顧瑾言直接夾著煙，沒點，西服鬆鬆的拿在手裡，遙遙的看著封宸，後者應了一聲。
兩個人都沒有走的意思，顯然是對顏冉都不放心，顧瑾言曾經聯合陸想想吞掉了封氏，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凝滯，還是顧瑾言先打破了這份安靜：“你先回去吧，想想還懷著孕，再不回去，肯定是要擔心的。”
封宸呼吸放緩，他微微抬了抬頭，醫院的燈光，總有一種人間煉獄的感覺，流瀉在封宸的身上，將人襯的宛如從天而降的天神。
“我會看著點。”
封宸背靠著牆壁，眼神一瞬間有些頹廢，顧瑾言忽然笑了：“好了，如果不是你，這會兒顏冉就要給他們母子兩個收屍了。這一次，算是將兩個人之間的糾葛，算是清了，至少他們不會再纏著顏冉，不斷的吸血了。”
“先回去吧。”
封宸不是一個普通人，他這個人，魄力手腕都有，自然也不用顧瑾言不斷的安慰，他撣了撣菸灰，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眼顧瑾言：“就算是顧總對冉冉上心，我也不會同意你們的事情。”
“我還以為，今天之後，封總就會發現，冉冉是一個有主見的人，自己的事情能自己做主呢。”
封宸嗤笑一聲：“但是我說的話，她依舊會好好考慮！”
顧瑾言面上的笑意，愈發的淺薄，漸漸的凍結在眸光裡，沉澱成細碎的冰碴。
封宸唇角上挑，掩飾不住的洩露出一點得意，捻滅指尖的煙火，然後瀟灑離開。
……
顏媽媽醒的時候，病房裡沒開燈，她揉了揉額角，喉嚨裡似乎還有一種嘔吐感，甚至那種萬念俱灰的感覺猶在，但是可能是剝離世界的感覺太真實，所以她根本無法分辨，自己到底有沒有死掉。
只是覺得，原來死掉了，也沒有比活著好到了哪裡去。
顏冉看見了顏媽媽的動作，滿身情緒收斂乾淨，才低聲開口：“為什麼做這麼極端的事情！？”
顏媽媽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看了過去，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但是適應了黑暗之後，顏媽媽還是藉著外面映進來的燈色，看清楚了顏冉的樣貌。
“冉冉？”
顏冉重複了一遍：“問你呢，為什麼要做那麼極端的事情？！”
這次她的聲音放的很重，每一個字都砸在了顏媽媽的心口上，她遲疑了一下，頗有一種做夢的感覺，半晌才反應過來，痴痴的開口：“我沒死？”
“是！”
顏冉驟然抬高聲音：“你是沒死，但是我哥快死了！你怎麼捨得這樣做，這些年為了保證我哥能活下來，你到底付出了多少的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