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人狠話不多,抬手就是一棍子,狠狠地打在了柏麗清身上。
棍頭上帶著的釘子毫不留情地穿進了柏麗清的皮肉裡,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睡衣上當即染上了殷紅的血跡。
老太太抬起棍子的時候,還濺出了幾滴血。
僅僅一棍就把柏麗清打得動彈不得,她的臉色已經白成了一張紙,額頭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虛汗。
程羽依再次開始驚恐大叫:「媽媽!媽媽!」她還想朝著她媽撲過去,但是保鏢死死地摁著她的肩頭,她也動彈不得。
老太太並沒有就此放過柏麗清,打了她一棍又一棍,直到把她打到渾身是血,她才收手。
隨後,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奄奄一息伏在地上的柏麗清,目光輕蔑的如同在看一條死狗;「以後你要是再敢動我孫子,我就殺了你和你的生的那個小雜種。」
柏麗清氣息奄奄,卻攥緊了雙拳。
老太太捕捉到了這個細節,為了徹底震懾柏麗清,她又抬起了手臂,不過這次不是打向了柏麗清,而是打向了程羽依。
不過可能是看在她是自己的孫女的份上,她並沒有用盡全力,但是鋼棍卻是照著她的臉掃過去的,長釘直接刺穿了她稚嫩的臉頰。
程羽依的右臉瞬間血肉模糊,她開始慘叫——那道疤痕又長又深,直到她長大成年後依舊殘留在臉上。
柏麗清徹底被震懾到了,也開始慘叫,開始撕心裂肺地哭喊求饒:「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幹了,我求您了,就您放過她吧,她還小呢,她才八歲,她是您的孫女啊!」
老太太冷笑:「我孫子才六歲,你放過他了麼?」
柏麗清區起了膝蓋,做出了跪地的姿勢,額頭不停地撞擊地面:「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老太太沒再理會她,扔下了手中的鋼棍,從保鏢手中接過了他,抱著他離開了柏麗清的家。
後來,奶奶帶著他去了醫院。
他高燒不退,陷入了昏迷,奶奶一直守在他的床邊。三天之後,他才退了燒。
當時病房裡只有他和奶奶,清醒之後,他說得第一句話是:「程吳川殺了我媽。」
結果這句話卻換來了一個耳光。
「再讓我聽見你說謊話,我就打死你。」奶奶神色冷漠,堅硬,如同一塊毫無人性的鐵板。
他的眼眶濕了,因為憤怒和怨恨,呼吸開始急促,他攥緊了拳頭,強忍著眼淚,死不屈服:「程吳川殺了我媽!」
奶奶又給了他一個耳光,這次打的比上次更疼。
他怒不可遏地瞪著奶奶,聲音比剛才更大了一些,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量在怒吼:「程吳川殺了我媽!我恨他,我要給我媽報仇!」
這回奶奶沒再給他耳光,她的目光漆黑深邃,如同看不見底的深淵:「你想動我兒子,就必須先過我這關。」
他氣得渾身都在顫抖,看向奶奶的目光中充滿了恨意。
「還有,如果你真想報仇,就必須要讓自己變得強大。就憑你現在這樣,怎麼給你媽報仇?如果不是我去救了你,你早被柏麗清弄死了,所以,你報仇的前提是不被她弄死,好好活著,平安長大。長大後,你變得強大了,才能去給你媽報仇。明白了嗎?」
他永遠忘不了這個小老太太對他說這番話時的語氣和神態。
冷漠,堅毅,又帶著期許。
雖然當時他才六歲,但已經懂得了這番話的含義。
他現在不能給母親報仇,因為他還小,小到柏麗清一個手指頭就能把他捏死,所以他需要留著命長大,變得強大,這樣才能給媽媽報仇。
聽完奶奶的這番話後,他就哭了,積蓄了許多天的淚水如絕地洪水般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