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奶奶已經吃完了早飯,程季恆本想去給她倒杯水,然而拎起水壺後才發現裡面是空的,於是對老太太說了句:「我去接點水。」然後就拎著水壺離開了病房。
0736病房在這層樓的東側,水房卻在西側。
程季恆拎著水壺橫跨了整層樓,才找到水房在哪。
水房不大,裡面就只有一臺飲水機。
此時來接熱水的人不多,排在程季恆前面的只有那位護工阿姨。
他走進水房的時候,護工阿姨剛接完水,正準備回去,臨走前她好心地提醒了程季恆一句:「現在裡面沒熱水了,你等那個指示燈變綠了再接。」
現在指示燈還是紅的。程季恆只好等著,然而還沒等到綠燈亮呢,到先等來了蘇晏。
蘇晏的手裡,拿著一個深藍色的水杯。
看到程季恆後,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本想直接轉身離開,結果差點和一位正在往水房裡沖的姑娘撞了個滿懷。
姑娘二十出頭的模樣,紅唇黑髮,身材高挑,穿著白襯衫和深灰色西服短褲,看起來十分性感撩人。
見到蘇晏之後,她的眼睛瞬間就亮了,驚喜不已地說道:「你怎麼在這兒?我找你大半天了。」
蘇晏微微蹙起了眉頭:「有事?」
「當然有,沒事找你幹嘛。」姑娘開啟了揹包,從裡面拿出來了兩張電影票,不由分說地塞到了蘇晏身上穿著的白大褂的左兜裡,「請你看電影,新上映的《終極源頭》,這週日下午四點的場,萬達影院,不見不散。」
她的語氣堅決,根本不給蘇晏拒絕的機會,說完之後,轉身就走。
蘇晏心累又無奈,從兜裡拿出來了那兩張電影票,長嘆了口氣。
指示燈由紅變綠,程季恆將水壺放到了水龍頭下面,同時哂笑著開口:「長公主?」
蘇晏轉身,面色鐵青地盯著他。
程季恆冷笑,看向他的目光中盡顯不屑:「你想去東輔醫學院,但是桃子幫不了你,歸根結底,你還是嫌棄她的家境不好。」
蘇晏直視程季恆的目光,一字一頓道:「我從來沒有嫌棄過她。」
程季恆:「但是你媽嫌棄她,而你也拒絕不了長公主拋來的橄欖枝。」
他的話字字如刀,直戳蘇晏內心。
蘇晏堅定不移的神色中再次出現了裂痕。
程季恆就像是一個能夠窺透人心的魔鬼,每次都能毫不留情地窺透他的心底。
他再一次的感受到了程季恆的可怕之處。
蘇晏的冷靜與自持徹底被擊潰了,薄唇緊抿,面色蒼白不已。程季恆很欣賞他現在的表現,因為他最喜歡欣賞對手情緒崩潰的瞬間。
他還喜歡折磨對手,所以他很少會將敵人一刀斃命,而是將手中的刀一寸寸地推入敵人心臟。
所以,他並沒有就這麼放過蘇晏,再次啟唇,漫不經心地說道:「你想借著院長的權利去東輔醫學院,又想持續享受著桃子對你的愛慕和仰望,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兒啊?蘇晏,你可真卑鄙。」
蘇晏的呼吸開始急促,醫生良好的心理素質與剋制力在頃刻間崩塌殆盡,他怒視著程季恆,咬牙切齒地質問:「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卑鄙?」
程季恆不以為然:「我確實不是什麼好人,但我承認我不是好人,你呢?你敢承認麼?」
蘇晏不知該如何回答,眉頭緊緊地鎖著。
程季恆替他回答:「你不敢。所以,我是明著壞,你是暗著陰,這麼一比,我比你坦蕩多了。」還有後半句話,他沒說完——
那顆傻桃子,就是眼瞎了,才會看上你。
但我一定會幫她治好這個毛病。
水接好了,他不慌不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