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小姑娘來摘結髮扣的時候,也如這位施主此刻一般,哭得泣不成聲。
輕嘆了口氣,了空伸手招來了自己的小徒弟,附在他耳畔說了些什麼。
山喜聽後立即跑走了,但是沒過多久,他就回來了,手中捧著一個小小的紅色木盒子。
回來後,他將盒子交給了師父。
從月老樹上取下的銀鎖,寺廟都會妥善保管著。
了空開啟了紅盒子,裡面鋪著一層紅布,揭開紅布後,他將盒子遞到了程季恆面前,一言未發。
程季恆看到,紅色的布面上,靜靜地躺著一塊同心鎖,鎖面上刻著兩個名字。
是他和桃子的名字。
紅色的結髮扣已經不見了,原本銀白色的鎖也變成了黑色,是火燒過的痕跡。
她燒了他們的結髮扣。
那一刻,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和蘇晏同樣的錯誤:倚仗著她對自己愛而變得有恃無恐。
他以為她永遠不會離開自己,所以狠心地將她放置在了一個次要的位置上,先去處理自認為最重要的事情,卻從未想過,她也會將那份愛收回。
她真的離開了他。
雪很大,整個雲山寺皆白茫茫的一片。
光禿禿的菩提樹下佇立著三道身影,一人,一僧,一沙彌。
小沙彌懵懂。
老和尚悲憫。
剩下的那個人,弄丟了他最心愛的姑娘。
第35章
七月初, 天氣炎熱,東輔市人民醫院的兒科門診部人滿為患,十分嘈雜, 時不時地還會響起幾聲小孩啼哭,將本就擁擠緊張的門診室渲染的更加令人焦慮了。
陶桃已經在分診臺旁的休息區等了快半個小時, 卻依舊沒有輪到她去面診。
女兒發燒了, 她急得不行。
幾排長椅上坐滿了抱著孩子的家長們, 一個空位也沒有,她只好抱著女兒站在一邊等, 肩頭還背著一個粉色的書包,裡面裝的全是孩子的東西。
這個書包還是她懷孕前買的,身上穿著的淺藍色襯衫和牛仔裙也是四年前買的。
小傢伙平時很有活力,此時此刻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蔫地爬在媽媽的肩頭, 肉嘟嘟的小臉蛋上浮現著兩坨異樣的紅, 像極了一顆熟透了的小蘋果。
「媽媽, 我好難受呀……」小丫頭的聲音也蔫蔫的,清脆的小奶音變成了軟啪啪的小奶音。
陶桃又著急又心疼, 柔聲安撫道:「我們馬上就見到醫生啦,看完醫生就不難受了。」
小傢伙可憐巴巴地看著媽媽:「看完醫生是不是還要打針?」
陶桃:「打完針病才能好。」
小傢伙:「可是人家不想打針。」
陶桃:「不打針病好不了哦。」
小傢伙嘆了口氣:「為什麼生病了一定要打針而不是吃小奶糕。」
要是吃小奶糕能治病就好啦!
陶桃哭笑不得:「都發燒了還想吃冰淇淋呢?」
再多吃兩根冰淇淋,你的小衣服就包不住你的小奶肚了。
隨後她溫柔又不失嚴肅地規定:「病好之前都不可以吃冰淇淋!」
小傢伙不服氣:「你每天都叫我小奶糕,還不允許我吃小奶糕。」
陶桃給女兒取名陶多樂,小名小奶糕。
當媽媽的都臂力無窮,她單手抱著女兒,另外一隻手輕輕地戳了戳她的小奶肚, 笑著說道:「看看你的肉肉,還吃冰淇淋呢?」
她都沒好意思直接說她胖, 怕打擊孩子的自尊心。
但其實小丫頭也不算特別胖,體重尚在合格的範圍內,只不過看起來肉乎乎的而已,還白白嫩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