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季恆抬頭繫結發扣的時候,幾點零碎的陽光落進了他的眼中。
陽光晃了他的視線,卻讓他看到了一片純淨的光色。
那一刻他像是忽然回到了小時候,無憂無慮、天真自由。
只有和這顆傻桃子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會有這種輕鬆自如的感覺。
所以,他是真的愛上了這顆桃子?還是隻想獨佔她的傻氣與天真?因為她的這股傻氣能讓他變得輕鬆?
程季恆不太確定。
從一開始,他只把她當成消遣,因為她太傻了,他從來就沒見過這麼傻的人,所以他就想從她身上取個樂子,但是後來,他卻越來越在乎她了,想用盡全力地去呵護她的天真和傻氣,想哄她開心、逗她笑。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消遣了誰。
按照規矩,掛好結髮扣之後,要跪在月老樹前三叩首。
寺廟管理處特意在月老樹前放了兩個蒲團,為小夫妻們提供更加舒適便捷的人性化服務。
等程季恆繫好結髮扣之後,陶桃拉著他跪在了蒲團上。
她很虔誠地合十雙手,閉著眼睛向月老樹許願。
她希望月老能認可她的姻緣,能保佑她和程季恆相愛不疑、天長地久、白頭到老。
她真的特別虔誠,虔誠到眼角眉梢都透露著鄭重與期許。
程季恆卻沒有許願,因為他壓根不信這種東西,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讓她開心。
也只有這顆傻桃子能讓他一次又一次的改變自己的原則和底線,不然他這輩子絕對不會再踏入寺廟大門半步。
在陶桃許願的時候,他微微扭頭,目不轉睛地看著身她。
剛滿二十歲的姑娘,乾淨又清澈,粉嫩又香甜,如同一顆剛剛被摘下來的水蜜桃。
他的蜜桃。
她這幅虔誠認真的模樣看起來乖巧極了,特別好欺負,程季恆沒忍住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正在虔誠許願的陶桃心頭一驚,猛然睜開了眼界,氣呼呼地看著他:「你幹嘛呢?」
程季恆:「親你。」
「……」
你還挺理直氣壯?
陶桃氣得不行:「你虔誠一點!」
程季恆從不信神佛,更不信虔誠。
母親死後,他就不知道虔誠是什麼了。
如果虔誠這種東西真的有用,母親也不會死了。
不過既然這顆傻桃子這麼投入,他也只好認真起來,最起碼要擺出一副虔誠的樣子給她看,不然她會不高興。
他今天陪她來,就是為了讓她安心。
於是他跪直了身體,看向了面前的月老樹。
連理枝枝幹粗壯,如華蓋般的枝頭上掛滿了紅色的結髮扣,跪在地面朝上看,畫面十分的壯觀震撼。
抬眸的那一刻,他忽然有些晃神。
或許,可以許個願。
如果真的有用的話,他希望自己能陪她一輩子。
這個想法冒出腦海的那一刻,程季恆滿心震驚,他懷疑自己瘋了。
這時,陶桃認真又嚴肅地叮囑道:「我們現在要拜月老樹,拜三次,你虔誠點!」
她又要求他虔誠。
程季恆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最後答應了她:「好。」隨後陪著她一起,朝著月老樹拜了下去。
他很虔誠,但不是對這棵樹虔誠,而是對她虔誠。
他不確定自己愛不愛她,但他很確定,自己在乎她。
……
拜完月老樹,兩人就離開了雲山。
到家的時候都已經快下午三點了,陶桃有點困,想去睡覺,但程季恆卻不讓她睡,偏要讓她照著他的筆跡抄一百遍他的名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