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徵一愣。再選誰,這不是明擺著的嗎?皇上看不出來?
只好硬著頭皮道:「臣以為,雲麾將軍晏長清最為合適。」
話音一落,薛徵突然看見章翦微不可聞地搖了搖頭。薛徵一陣納悶,沒等他再思量,慕容修突然抬起頭來,似笑非笑道:「你也覺得他合適?」
原來之前也有人推選晏將軍了?薛徵心裡稍微有了點底,繼續道:「晏將軍曾兩次大勝北嶸,聲名赫赫,經驗豐富,此次鎮壓邊境流寇,實乃最佳人選。」
「最佳?」慕容修冷哼一聲:「晏將軍一回京就病了,薛愛卿不知道?」
薛徵道:「晏將軍年輕力壯,想來休憩半月,已然好了。」說著說著,薛徵卻有點沒底氣。他聽聞,晏將軍為了保護淬雪石,與邊境的兇悍水匪惡戰,受了重傷,回京後一直閉門養傷,從未見過任何人。也不知到底康復地如何?
「好了怎樣,不好又怎樣?」慕容修突然反問道:「你是老臣了,明明知道兩次敗仗,讓那北嶸蠻子恨死了晏將軍。此次還派他去抗擊流寇,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薛徵一臉不解地看著慕容修。心道:且不說晏長清的名號對於那北嶸人的震懾力量。縱使戰死又怎樣?朝廷養這些將軍,不就是為了讓他們出生入死報效皇恩?怎麼聽皇上的口氣,倒像是把那晏將軍當做了自己懷裡摔不得碰不得的寶貝?
薛徵搖搖頭,看來皇上還是顧念他與晏將軍的兒時情誼,太少年心性了。
正要再說什麼,卻突然聽到大殿外想起一陣喧譁吵鬧,不等小太監上前通報,一個衣衫微微凌亂,滿頭珠翠的女子就不顧門侍太監的阻攔,哭哭啼啼跑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了殿前。
薛徵身形一晃,險些沒有站穩。他的寶貝女兒怎麼不在後宮呆著,衣衫不整地闖進前殿來了?!
慕容修莫名其妙地看了跪在地上的薛昭儀一眼,繼續低眉看奏摺,聲音有些不悅:「誰讓你闖進來的?」
大太監劉全快急哭了,欲言又止道:「皇上,昭儀娘娘有身孕,奴才實在不敢攔……」說著有些手足無措的走上去,拼命給薛徵使眼色。
然而沒等一頭霧水的薛徵琢磨著怎麼開口,薛昭儀就猛地往地上磕了一個響頭,眼淚汪汪如梨花帶雨:「臣妾知道不該擅闖前殿,但是此事事關皇家顏面,還請皇上為臣妾住持一個公道。」
後宮私事,章翦終於有些尷尬地開了口:「臣告退。」
慕容修卻仿若未聞,頭也不點。章翦哭笑不得。這個小皇帝是睚眥必報的性子,薛老頭觸了他的逆鱗,他一定正想著怎麼懟回去呢,薛老頭的寶貴女兒就上趕著犯忌諱。現在小皇帝留他章翦不走,一定是想讓他看熱鬧,給薛老頭一個難堪。
於是章翦只好抖抖袖子,氣定神閒地準備看戲。
慕容修頭也不抬,一邊翻查著手邊的奏章,一邊心不在焉道:「主持公道?就憑你那脾氣,還能讓人欺負了去?」
薛昭儀用手指尖小心地拭去眼角的淚,不讓自己的眼淚花了精心畫好的妝,委委屈屈道:「就是有不知廉恥的奴才,趁臣妾不注意,居然想……」薛昭儀一咬牙,索性豁了出去:「居然想非禮臣妾!」
殿中一下安靜了下來。
薛徵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歲數大耳朵聾聽錯了。
慕容修正在批字的手停了下來,道:「——非——禮?」
隨即看向劉全。
劉全知道實在攔不住薛昭儀了,只好跪在地上,額頭滿是豆大的汗珠,雙腿打顫,說話都不利索了:「奴……奴才剛才就想說……說來著……那位…被娘娘叫到了偏殿,正候……候著呢……」
慕容修瞬間變了臉色,硃筆一扔,大步跨了出去。薛昭儀見慕容修面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