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又亮了些。赫連戎川的心卻再一次沉沉墜下去。
昏暗的光線中,他終於看清眼前的人。竟是一張完全陌生的男人的臉。衣衫破舊,臉上手上皆是紅紅的凍瘡,黃豆般的小眼睛躲躲閃閃,顯然害怕極了。
赫連戎川一把揪住男人的領口:「你是誰!」
「饒……饒命!」男人被勒地喘不過氣來,臉漲得通紅, 拼命掙扎中, 竟然將隨身拿著的包袱掉了出來。「嘩啦啦」的幾聲脆響, 包袱裡的東西散落一地, 竟然是幾把鐵鏟、撬棍、斧頭, 鋸子等物,以及一枚玉佩。
盜墓賊!
赫連戎川一眼就看出那玉佩正是晏長清隨身之物,不禁一愣。那男人趁機掙脫,轉身就逃,然而他沒跑兩步,後心窩子就突然重重捱了一腳,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噗了吐了一口血。
「饒命……大人饒命!」男人慘叫一聲,脖子就被赫連戎川的一隻手狠狠掐住了。
「小賊,你這玉佩是哪來的?!」赫連戎川雙目滲出血紅,宛若地獄鬼魅,咬著牙道:
「人呢?他人去哪裡了?!」
「人,什麼人?我不知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盜墓賊結結巴巴,目光躲閃如老鼠。赫連戎川目光一沉,扯著他的領子往地上狠狠一摔,一把尖刀在掌心一旋,嗖地紮了下去——
「不!!!!」
鋒利的刀尖,在距離那人眼珠不到毫釐之距處停下。
「再不說實話,就活扒了你的皮,再挖了你的眼珠子餵狗。」
「我說我說!」
盜墓賊嚇得快尿褲子,卻連眼睛都不敢多眨,戰戰兢兢攤在地上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現在世道亂了,到處都是打劫殺人的,小的真的是窮的沒辦法才幹這損陰德的營生啊!這墓門都是別人炸開的,東西也早被守墓計程車兵和前面的賊偷光了。我來的時候就只有這一副棺材,我真的冤枉啊!」
赫連戎川冷哼一聲,目光幽幽地拿起一旁掉落的鐵鋸,橫在盜墓賊的脖頸:「你這鋸子倒是很鋒利,想不想試一試?」
說著往下一壓,鋒利的鋸齒瞬間在盜墓賊脖頸的皮肉壓出一片血紅。只需再往下一點,就可以割斷喉嚨。
「別——別!」盜墓賊嚇得一聲慘叫,滿頭冷汗,牙齒打顫:「小的來這的時候,真的沒值錢東西了,就是……就是我瞅著這棺材是金絲楠木的還值些錢,想拿鋸子鋸下來幾塊賣錢餬口……」
「那這玉佩呢?這玉佩是我送他的貼身之物。他從來不捨得離身,又怎麼會在你的手裡!」
「我……我……」盜墓賊啞口無言,戰戰兢兢地瞧著赫連戎川冷如寒霜的臉色,他知道自己這回盜墓真的撞見了比厲鬼還難纏的人物,只好實話實說道:
「這玉佩……是我從那屍身上摸下來的……」
屍……身?
赫連戎川臉色頓時煞白一片,只覺自己心口騰地湧起一股近乎讓他喘不過氣的悶痛,痛得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那他……的屍身,在何處?」
「在——」
盜墓賊躊躇了一下,他心知此時不老實交代,定不會被放過,只好怯怯懦懦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們幹這一行也是有規矩的。別的也就罷了,就是這取人家棺材木的最損陰德,為了防止被孤魂野鬼索命,老祖宗交代我們,取木前,都得先把人家正主從棺材裡請出來另尋個地方埋了,切不可暴屍作踐。所以……」
盜墓賊聲音越說越小,恐懼地顫抖:
「所以我取這金絲楠木之前,先撬了棺材蓋子,把裡面那位扛了出來,埋在了附近的亂葬崗——啊啊啊啊!!」
盜墓賊一聲慘呼,猝不及防捱了赫連戎川一記重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