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就放你走。」
晏長清一愣,俊美的面龐上寒霜更甚。
曾幾何時,他也曾在山洞中被這人以刀逼迫過。那人曾信誓旦旦,說再也不會欺騙他。可是這一次他卻騙得更狠。
當朝天子竟被圍困一月有餘,命懸一線,稍有閃失,整個燕國都會遭逢大亂。而他身為國之重將,竟然被蒙在鼓裡渾然不知,只顧自己的逍遙快活!
握著刀柄的手猛地攥緊,關節現出白色。
一滴。
兩滴。
刀尖太過鋒利,稍微用力地一抵,薄薄的面板就被刺破,很小的口子,緩緩滴下血來。
晏長清回過神來,連忙想要撤刀。卻被赫連戎川一把摁住,抵在赤裸的胸膛。
吹毛斷髮的鋒利刀劍,只要再往前稍稍進那麼一寸——
握著短刀的手,開始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
「殺了我,就放你走。」
殺了我……
殺了我……!!!
鏘地一聲,銀劍被晏長清狠狠地擲出。
晏長清肩膀巨顫,氣憤,絕望而不甘地瞪著赫連戎川。
「你牽掛著天下蒼生,牽掛著君王社稷,這些東西將你的心裝的滿滿的。你何時在乎過你自己?」
溫熱而熟悉的氣息近在咫尺。赫連戎川已貼近了他。
「長清,告訴我,你心底真正喜歡的,到底是浴血沙場,還是這幾個月自由逍遙?」
茶褐色的眼睛不見了平日的玩世不恭,認真而固執地看著他。
似乎能看透一切。
晏長清驀的垂眸,倔強而優美的唇角緊緊抿著,心跳地慌亂。
是啊,他真正喜歡的,是什麼?
眼前浮動的,是沙漠深處的胡楊,是黑壇中盤繞的毒蛇……也是碧波上平穩行駛的大船,是乞巧節上五顏六色的彩燈,是一筐酸甜的橘子,也是深山裡茂盛的竹,淡淡的風……
是突然投射入黑暗中的璀璨光柱,是絕處逢生後的感激和愧疚。
是憤恨,是無奈,是欣喜,是好奇。
是捨不得,是放不開。
是一雙茶褐色的,晶瑩而深情的眼。
是愛。
赫連戎川擒住晏長清的手,貼在自己的心口上。隔著柔韌的薄薄的面板,晏長清感受到一顆心臟正在砰砰跳動。
「留下來。只要你留下來,我們繼續過這樣的日子。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輩子。」
低沉的輕語,濃情的眼神,一切都讓晏長清的心跳得無比狂亂。
「你是喜歡這樣的日子的,是不是?」
「你是喜歡我的,是不是」
避無可避,躲無可躲,晏長清猛然抬頭,定定地看著赫連戎川。
終於下定了決心。
薄唇微微抖了一下,斬釘截鐵。
「是!」
一切突然安靜下來。兩雙眼睛對視。一雙透著不敢置信的驚訝狂喜,一雙卻不甘,羞憤地只想躲避。
卻再無可躲。
下一刻,唇就被赫連戎川而熱烈地吻住。晏長清拼命後仰,用激烈的掙扎來反抗!
「長清,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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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風凜凜的少年將軍從不怕刀光劍影,卻在此刻潰不成軍。
「我只想讓你快樂。」
前所未有的,極致的溫柔,將晏長清捲入滔天巨浪裡,掙扎,沉浮……
「什麼江山社稷,那些東西將你壓得還不夠苦麼?它們遲早會要了你的命。留下來,我們一樣可以做出彪炳史冊的事……」
「留下來……」
無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