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寧辰和方副將把門口的軍醫們打發了之後，就盯著緊閉的大門眼巴巴地看。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不知不覺天色已經全黑。
方副將“啪”地打掉了腿上的蚊子，撓了兩下，“這麼久了都沒有什麼動靜，這是好情況還是壞情況？”
寧辰就比較難受了，他畢竟負傷嚴重，坐在臺階上這麼長時間身體已經是很勉強了。
有些困難地調整了一下姿勢，又要儘量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以免被旁邊人看出破綻來。
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你現在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方副將思忖了片刻，搖了搖頭。
“那要不然世子爺您先回去吧，這天已經這麼晚了，要是這邊王爺有什麼情況，我馬上去找你。”
方副將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現天色不早，而他們兩個杵在這裡，連口水都沒喝。
他就算了，世子爺那可是個傷員。
寧辰搖頭，“我不看到他沒事，回去也是坐立難安，不如讓我呆在這裡，我反而能平靜一些。”
“話不能這麼說，寧親王也還傷著呢，世子爺你得去看看啊。”
寧辰的表情微微一皺，眼底顯出一分糾結來。
寧親王的確傷得很重，身中數劍，到現在人還沒有醒來。
他當時自己草草包紮完之後也沒來得及見一面，只是被告知軍醫在忙，讓他耐心等待。
這麼久了，不回去看看，他這心裡的確惴惴不安得很。
“回去吧，您看看寧親王，要是實在覺得難受再過來也行，我又不會攔著您不讓您靠近。”方副將看出寧辰的糾結，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會好好留下來看守這裡的。
寧辰斟酌片刻，終於還是站了起來，“那我先回去看看我父王，這裡就拜託你了。”
方副將點頭，“放心！”
寧辰又道，“還有那些青璃人，我恐怕他們不會善罷甘休，要讓大家都加強警戒，千萬不要讓敵人有機可乘。”
“我知道，剛剛已經和弟兄們說過了，城門的防守半點也不會鬆懈的。”方副將抬手招來個士兵，讓人扶著寧辰給送回去了。
然。
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這一夜卻是出乎預料地風平浪靜。
一晚上，一點事也沒發生。
方副將起初還瞪大銅鈴般的眼睛，時不時掐自己一把，就怕自己一不小心睡過去了又突發戰事。
結果最後他還是睡過去了。
等醒過來的時候，天都已經亮了。
方副將迷迷瞪瞪瞅了瞅四周，看到自己坐在臺階上，才一下子反應過來自己昨天是在幹什麼的。
腦子瞬間清醒過來，用力搓了搓手臂，卻是控制不住地“阿嚏”一聲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他們西北這片就是這樣的，白天的時候能熱死個人，進入夜晚又涼颼颼地要蓋棉被。
他自己完全沒有準備，就這麼直接在外面臺階上坐了一夜，沒被凍病就該慶幸了。
在噴嚏聲後，房門“吱啞”一聲開啟了。
方副將瞬間跳了起來，一抬頭就看到了洛雲染，“王爺他——”
洛雲染擺了擺手，“暫時沒事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顯得特別憔悴，連聲音都是有氣無力的，眼下一層青黑。
方副將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忍不住雙手合十，“太好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王——呃洛姑娘您一定累壞了吧？趕緊去休息吧，隔壁的房間是空著的，我昨天就讓人收拾出來了，這裡我守著！”
洛雲染輕輕點了點頭，沒有靈魂似的，“要是有什麼事，隨時叫我。”
“唉！”方副將開開心心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