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大雨如同天潑了個窟窿一樣,雨勢越下越大,整整持續了一天一夜。
孤鳴山上,士兵們身穿厚重的鎧甲頭盔,舉著火把在大雨滂沱的泥濘之中連走路都舉步維艱,幾乎眼睛都睜不開,已經不知道連日來在這裡到底找尋了多長時間。
只知道這像是一場沒有止境的惡夢一樣,一直在持續,而控制著這場惡夢的主人卻遲遲不肯從夢中醒來。
“主子,”朔風撐了把油紙傘,擋到了早已渾身溼透的男子頭頂,“回去吧,我們留在這裡繼續找,一有訊息馬上向您回報!”
連日來的大雨讓山體發生了不同程度的塌陷,很多來時的路都已經沒了,而且這山上隨時可能發生意外。
這大雨一直不停,白天也像夜晚一樣黑沉沉的,根本看不清五米開外的事物,實在不能讓主子繼續留在這裡。
“我在這裡能更快得到訊息,不必多說。”東錦霖心意已決,一旦他決定了的事情,就算來十頭牛都拉不動。
朔風為難地皺了皺眉,他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卻還是忍不住要來碰一碰釘子。
因為他實在看不下去主子再這樣硬撐下去。
“都停一停——”突然一聲尖銳難聽的公鴨嗓突兀的出現在雨幕中。
分散在各處尋找計程車兵都是愣了一下,直到看到不遠處走來一身華貴赭色宮裝,由三個人打了一柄巨大油紙傘,執著油燈照著的公公由遠及近走來,才反應過來,他們剛才原來不是幻聽。
紛紛低下了頭恭敬地在地。
那公公即便被大傘遮著,有三個人在旁維護,但走在這滿是泥濘的山路上,還是止不住滿臉的嫌棄,翹著蘭花指,東走西顧,想避免腳下的泥點濺到他鮮亮的衣服上。
不長的一段路,他磨磨蹭蹭走了老半天。
好不容易才終於,磨蹭到了跟前,眯著眼睛四下打量,“霖王爺?霖王爺人在哪裡?”
東錦霖淡漠開口,“什麼事。”
那公公突然聽到聲音就近在耳邊,嚇了一跳,待到轉過頭來仔細看了半天,才終於確認面前這個滿身溼透,眼窩凹陷,膚色慘白,狼狽得如同落湯雞一樣人,竟是那個赫赫俊美如神祇的七皇叔。
不由心中暗暗咂舌,這到底是經歷了些什麼,把自己居然搞成這個樣子?
雖然心中腹誹,但是表面上那公公卻是沒有露出分毫的,忙挽起了個諂媚的笑容,湊到東錦霖身邊,彎了彎腰,“哎喲喂的王爺,您怎麼還在這啊,您快隨咱家走一趟吧,陛下駕崩,那宮裡頭還有一大堆事等著您來做決定呢,如今兒個就屬您輩分最高了,您可不能不管啊~”
東錦霖紫眸微垂,眸色深斂。
這個時候急著讓他回去處理的事,無非就是新帝登基。
想來那些閣老原本應該都是站在東承睿那邊的,東承奕想當皇帝,又要名正言順,禮儀方便必不可少,他需要一個人站出來證明他的名正言順。
而自己,自己這個七叔如今最合適不過。
因為透過先前的事情,東承奕可以確定自己不是站在東承睿那邊的。
“王爺?王爺?”那公公見東錦霖半天沒回答自己的話,不由地又喊了兩聲。
真是的,這外邊下這麼大雨呢,天上還一陣一陣的打雷閃電,這霖王爺到底是腦子裡哪根筋不對,這種時候還在外面亂晃不趕緊的回去,害他也跟著到這種地方來受罪。
“我現在很忙。”東錦霖回了五個字。
那公公臉色一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這話是什麼意思,不跟自己走這一趟?
真是反了,難道他想抗旨……呃、話說回來,太子殿下現在還未登基,“抗旨不遵”好像暫時還真算不上。
但是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