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染第一時間把東錦霖手上的弓箭給取走,而幾乎是她碰到那弓的同時那弓就已經從東錦霖手上脫落了。
好在洛雲染行動迅速,這一脫一接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明顯的斷層,旁人根本沒看出來。
東錦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洛雲染全當沒看見,自然而然地走過去,摸了下弓弦後就把弓還給了東承睿,說,“看來四殿下這次是大功一件了,等邊疆的將士全都換上這樣的弓,想必戰鬥力必定提升一大截。”
東承睿笑呵呵地接了過來,剛要客套兩句,旁邊卻有個人非常不合時宜地潑了一盆冷水。
“並不能提升戰鬥力。”是東錦霖。
洛雲染回頭,疑問地挑起了眉。
東承睿明朗的笑容也瞬間在臉上僵了一下,“七叔這話怎麼講?”
沒人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找到西域的供應商,出了高出市場價十倍的價格那商人才答應冒著風險給他供一批牛角弓的。
“這種弓,弓弦以牛筋為質,威力確實比蒼雲軍現在用的要大,但是,”東錦霖不疾不徐地敘述著,神色淡漠,“它有一個致命的缺點——不能受潮,一旦受潮,弓弦就會失去韌性,故而夏月雨霽,北人多不來犯。”
東錦霖越說,四皇子的臉色就越來越青。
東承奕瞟了一眼,暗罵一句“愚蠢”,伸出手寬慰地拍了拍四皇子的肩膀,“四弟也別太難過,你這麼用心,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父皇會明白的。”
“受潮?”洛雲染撫摸著那弓弦,如有所思的模樣。
東錦霖心念一動,“你有辦法?”
“嗯?”洛雲染莫名其妙地望了他一眼。
東錦霖頓時也覺得自己剛才那一問明顯是沒過腦,北方的遊牧民族這麼多年都沒有解決的問題,洛雲染一個養在深閨的弱女子能有什麼辦法。
但他剛才看她那神情,不知道怎麼的,就脫口而出了。
“算了,沒事。”東錦霖說。
“也不是沒有辦法啊。”洛雲染忽然說了一句。
失望的東承睿瞬間眼睛瞪得如銅鈴,激動得一把抓住了洛雲染的肩,“什麼辦法!快說說看!”
東錦霖紫眸一斂,看著東承睿放在洛雲染肩上的那隻手,狹長的眼尾溢位一道鋒利。
東承睿覺得後頸驀地一涼,下意識地手回那隻手轉而摸了下脖子。
回頭看去,卻沒有看到任何異常,心下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十分激動地等著洛雲染的回答,“到底是什麼辦法?真的能解決牛筋弦受潮的問題嗎?還是說有什麼比牛筋更適合當弓弦的東西?”
“四弟你急糊塗了吧,洛雲染她知道什麼,她這輩子恐怕連弓都沒拉開過,你還真指望她能給你獻出個良策來?”東承奕連連搖頭,一邊整理自己剛才因為射箭而有些紊亂的衣服,一邊說起了風涼話。
東承睿卻是“嘿嘿”一笑,眸子晶亮地朝洛雲染投去,“大哥這話我就不贊同了,說不定洛雲染她就剛好天資聰穎呢?而且有句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也許正是因為她從沒費心去鑽研過這些東西,所以反而能一眼看出問題的關鍵所在也說不定啊,是不是七嬸?”
東承睿朝洛雲染眨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