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站起身來時,江世寧便愈發肯定這不是錯覺了,因為原本瘦小得不正常的陸廿七,在這七天的工夫裡,居然長高了寸許。看著不再是七八歲的模樣了,更像是十一二歲。
陸廿七摸摸索索地從房裡出來,懨懨地跟眾人點了點頭,便在江世寧的指引下進了另一間偏房,關了門,在裡頭整整呆了一夜。
這一夜裡,整間偏房沒有一點兒聲響,既沒有哭聲,也沒有說話聲。
他說陪著,便真的是陪著,安安靜靜不說話在一起待著,不熱情,也不黏糊,就好像他們平日裡的相處一樣。
第二天清晨,陸廿七臉色蒼白地從房裡走出來,他摸著懷中十九留給他的木枝,漆黑無光的眼睛盯著石頭張的方向看了許久,緩聲道:“勞駕,可否幫我刻兩個木牌。”
雖說是石匠,但木質的東西他也同樣會雕一些的,只是不如石頭的那樣順手。
石頭張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薛閒出聲提醒:“你光點頭他看不見。”
石頭張愕然地盯著陸廿七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沒敢多言,只道:“自然是可以的。”
他在這臥龍縣上住了這麼多年,對陸家雖說不算太熟,但是多少也打過照面,算是見過的。聽了陸廿七的話,也自然知道他要刻的是什麼。這石頭張是個熟手,木板又比石頭好削,沒費多少工夫便削出了兩個靈牌的形狀,還在兩邊雕了些慣用的圖紋。
“刻什麼字呢?”石頭張問道。
陸廿七道:“一個上頭刻上先父陸垣之位。”
石頭張照著辦了,細細索索地拓上字,再一點點地雕好,而後一吹木屑,又問道:“另一個呢?”
陸廿七沉默了片刻,久久不曾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