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不捨,吳渡音急著要走,怕好不容易撈到的空明反悔。
空明在寺廟外拜別山門,揹著行囊就和吳渡音一起出發了。
仁波切與上師看著狹隘山路上漸行漸遠越變越小的兩點人影,仁波切看一看老友沉重的臉色,樂呵呵的笑著拍他的:“把心放好吧,既然他的命途註定坎坷波折,就任他去吧,前路如何,全憑他自己走,不一定就是壞事。”
上師的眼中滿是憂愁:“我雖看不清他的業,但也能隱隱的感受到,他塵緣太重,此去,哪裡還回得來?”
仁波切自然瞭然一切,感懷而笑:“所以你讓他還俗,任他去嘗那些塵緣的滋味。”
上師悶了一會,有些生氣:“咱們本事不夠藏不住他就算了,你倒是好意思笑!”說完轉頭就走。
仁波切一臉錯愕:“你這老東西,脾氣見長啊!”
幾句話間,空明與吳渡音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在山道上了。
到縣城搭上運輸木材的大貨車,兩人坐在一堆木材上,一路顛簸的遠離了達孜縣。
道別了貨車師傅,轉乘一輛小麵包車,然後又轉乘一輛滿是泥巴的客車,一步步的,空明離扎耶巴寺越來越遠了。
路上空明向吳渡音坦白了自己不想要和她出藏是因為有些害怕她,雖然怕這樣一個小姑娘實在不怎麼光彩,但空明還是老老實實的說了:“但是以後我們都會待在一起,我肯定不會再怕你了,我希望我倆能當朋友。”
吳渡音打量空明一樣,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道:“不可能朋友,你年紀比我大,應該是我的哥哥,況且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所以我們是不可能平等的當朋友的。”
這個漢族小女孩真是名堂多:“那你想怎麼樣?”
吳渡音說:“你年紀大我年紀小,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所以你應該讓著我,這一路辛苦的事都應該你來做。”
空明皺起了眉頭:“我當然會對你好一些,也多做一些事,但是我不是你的奴隸。”
吳渡音當然知道人與人之間是要平等的:“你先辛苦一段時間,等我們找到下一個加入我們的人,就換他當奴隸,這樣就很公平了。”
空明想了想,倒是有一些實用性,每個人都能被下一個人接班,再看看吳渡音的細胳膊細腿,就算她不這樣說她這一路肯定也幹不了什麼力氣活:“好吧,按你說的來,咱們好好相處吧。”
計謀成功,吳渡音蒼白的小臉終於有了點血色:“咱們好好相處。”找到了一個可以承擔責任的同伴,她也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
兩人坐在一排,裹著襖子在空氣渾濁的客車上睡覺,吳渡音用披巾掩著臉,睡得很不踏實,空明發現吳渡音睡覺很奇怪,上了車之後,她一整天都閉著眼睛不動彈一下,可是空明嘀嘀咕咕的隨便說兩句話她又會馬上睜開眼,好像一整天都在睡覺,又好像一整天都沒一會是睡著的。
車上人擠人的,又臭又嘈雜,到了夜裡,鼾聲震天,一堆如雷的鼾聲中就聽見一箇中年的女人在叫嚷:“天殺的是誰摸我?摸一下我就算了還一直摸了!老孃不發威是以為咱們女人好欺負是吧?是不是你?你把手伸出來!摸是不是你我一摸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