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單,看清小孩臉上閃過一絲彆扭。他佯裝不知,還意猶未盡地咂吧了兩下舌,泡麵就是聞著香,吃多了也沒味兒!
席朝霧將頭扭向客廳,冷漠說道,泡麵吃多了,致癌。
那沒事兒,我這不就偶爾吃一次嘛!
泡麵一袋一塊五。席朝霧繼續潑冷水,突然像是想起什麼,語氣一轉,小安呢?
哦,她在受罰哎,瞎緊張什麼!!安然瞪了眼小孩,沒什麼脾氣地說道,小屁孩,你知道什麼叫有則改之、無則加勉麼?就是甭管是誰,做錯了事情就要改正,沒有做錯的人要引以為戒。
安然看著小孩一臉茫然的樣子,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今天是小安尿的床,為什麼你同意幫她洗床單?你不也就是個十歲的小屁孩麼?
雖然妹債兄償,是個不錯的注意。但是安然覺得,可能就是席朝霧這個妹控,最後才將小安寵到惡毒女配的位置。
他要將一切扼殺在搖籃之中!
你不告訴她,什麼是對、什麼是錯,那她永遠也別想長大。安然將床單在風口掛好,才轉身拍了下席朝霧的腦門道,快點,泡麵要糗了。
席六安在臥室罰站,席朝霧正狼吞虎嚥地吃麵。安然坐在沙發上,盯著窗外節節攀升的太陽,一時間分不清自己在現實還是虛幻。
跛腳的茶几上還放著,昨夜拿回來的賬本;口袋裡還剩下最後的兩毛。安然此時才意識到,生活的重擔,真的會壓得人,不得不改變。
衣食住行、柴米油鹽,歸根結底只是錢。
大哥
又幹什麼?安然被席朝霧喚醒,轉過頭,便瞅見對方用漆黑的眼珠,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幾、幾個意思啊?
大哥,我們是不是沒錢了?
安然,我們窮得有這麼不明顯麼?!
席朝霧目光沉沉地盯著自己,他還以為這小破孩,是打算貢獻私房錢了。然後就聽見對方,語氣懨懨說道:我可以、可以再出去要飯
裝!安然手指戳上小孩的眉心,很是心累道,又試探我啊,你這小孩心眼咋那麼多呢?好好做人,不行麼!
跟好人學好人,跟流、氓學騙人。
安然習慣席朝霧逆來順受,似乎沒想到對方會反諷,瞬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半晌,才揪著席朝霧的小臉,壞笑道:小寶貝,你這個屬於悶騷,目測是天生的。別瞎別賴我!!
席朝霧的臉蛋雖慘遭挾持,但他氣勢依舊很頑強。一邊推搡著作妖的手,一邊漏風地說道:窩噠多花魚
噗~說什麼鬼?安然小屁孩的裝腔作勢逗笑。
你說,你在家有絕對話語權,是因為你有工作?
席朝霧努力板起小臉,可臉頰的緋紅一片,實在讓人難以正經起來。
嗯!對但小豆丁,你能不能別這麼一本正經?我怕我忍不住。
席朝霧不受影響,下巴一抬,幾乎用鼻孔看人:我找了份賣早點的工作,你還是無業遊民吧?
5、
安然十歲那年也險遭拐賣。
他是家裡的老二,上頭還有個大五歲的哥哥安楠。按照他媽說的,他小時候總是蔫頭蔫腦,不如他哥哥會說話,就算長得乖巧可愛,卻也總是容易被忽視。
於是他越發懂事,可卻越受忽略,循此以往。
就這樣,萬年老二在忽視中長到了十歲。那年夏天,天氣尤為的熱,好像不曬死幾個人,就不能稱之為盛夏。而那年安楠不知道是不是青春期綜合徵作祟,竟然迷上了花式作死。看架勢,似乎要在這條不怎麼光明的大道上,一去不復返。
安楠上了三天游泳課,便要去挑戰他們縣龍河口大壩!可惜那天,安楠領著安然轉了好幾次公交,還沒到達大壩,就將自家弟弟給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