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想著葉尋的家庭情況,書辭問過葉尋新年的打算,但他再怎麼問,葉尋也只開玩笑含糊帶過,知道對方是不想他擔心,書辭只能暗示對方要是和家裡人鬧了什麼不愉快,可以過來和他一起過年,大概是他表現得太不放心,在校門口告別時,葉尋笑著揉了揉他的頭。
“我要回家處理點事情,”葉尋說:“處理完了,我就來找你。”
儘管葉尋說得輕描淡寫,書辭還記得對方和後媽針鋒相對的場景,在外兩個人都能這麼不客氣,書辭有些想象不到關上門來葉尋和她是什麼樣子。
可再擔心也沒什麼用,書辭只能每天給葉尋發訊息。幸好葉尋回復時口吻都很輕鬆,似乎這些天過得還不錯。
很快就到了除夕。
葉尋吃過午飯就回了自己的房間,一覺睡到傍晚,有人在外面不斷拍門。
拍門聲把葉尋從睡夢中吵醒,他揉了揉太陽穴,眉目間蘊著壓抑的不快。
在這個家裡面,敢這麼砸他門的只有一個人。
他起來換了衣服,動作慢條斯理。外面的人長久沒見他來開門,不僅沒有離開,反而變本加厲開始謾罵。房子隔音很好,葉尋只能偶爾聽見幾個咆哮而出的音節。
葉弘川鬧出這麼大陣仗,葉尋估計今天是避不開了,他拉開門,外面的葉弘川一身酒氣,雙眼通紅。
“你在裡面……”
“我在睡覺。”葉尋打斷他。
“你把德弘的股份都交給你小舅了?你寧願讓一個外人幫你打理也不肯跟我商量。”葉弘川死死盯著他,緩聲道:“我還是今天才接到的通知,你眼裡是不是已經沒有我了?”
“跟您商量?”葉尋玩味地抬了抬眼皮:“跟您商量還是跟陸阿姨商量?”
果然。
原本還端著架子的葉弘川面色一變,他看著他,極力壓抑著怒氣。
不能說葉弘川靠女人、不能說葉弘川沒本事。
他平時會注意不去碰他爸的雷區,但他回家一趟,忙了這麼長時間,好不容易把事情捋順想放鬆下來補個覺,還要被人從夢中硬生生吵醒。
他也很煩躁。
他自己管理不來德弘這麼大的公司,自從拿到爺爺留下的股份,一直是小舅在明裡暗裡幫襯他,他這次回來不過是讓小舅名正言順成為他的代理人,但這麼一來,葉弘川會覺得被落了面子。
葉弘川一字一頓:“你看看你說話做事像什麼樣子,我怎麼會教出你這種兒子?!”
又來了。
這些話他從高中聽到大學,葉尋都能倒背如流了。每次葉弘川喝多了酒,再聽旁人說了些什麼不如意的話,總會把脾氣撒在他身上,一開始葉弘川還能拿父親的威嚴壓著他,等葉尋長大分得清是是非非了,這些話就顯得分外可笑。
大概是葉尋的反應太冷漠,葉弘川又實在喝得爛醉如泥,一時急火攻心,竟然想去扯葉尋的衣領。
葉尋一下攥住了葉弘川的手腕。
他力氣很大,葉弘川被攥得手臂青筋暴起,臉部漲紅。
等葉尋放開他,葉弘川猛吸了兩口氣,濃郁的酒氣從他的吐息間溢位。
葉弘川甩了甩手腕:“我現在管不了你了,當初你打架,還是我替你收拾的爛攤子……”
葉尋沒想到他還有臉提這茬,忍了忍,沒說什麼。
他這麼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葉弘川越看越覺得葉尋是把對他應有的尊重都扔到了一邊。
葉弘川平靜道:“你給我滾出去。”
葉尋抬眸看他。
葉弘川往常再怎麼鬧騰,也不會說出這種話,雖然他們這個家已經烏煙瘴氣,但葉弘川還是很樂意在葉尋面前端著家長的架子,這會讓他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