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至於,除非有人刻意利用她的這個心理。」
季明遠:「怎麼利用?」
這一次季明遠很清楚,魏延說的就是莊彥。
「在一開始,小許就把自己的軟肋暴露出來的,那就是對鍾靈那份感情的珍視和在乎。莊彥心裡清楚的很,若他想拖其實很簡單,只要時不時在小許焦慮的時候向她表一下決心,比如等母親好轉之後一定會加倍為鍾靈贖罪,就能把小許麻痺住了。沒有別的,這件事太讓她遺憾了,所以她太想為她保全這份愛。」以至於即使可能察覺到莊彥有別的心思,也會忽略不見。
季明遠:「……她為什麼把這份愛看的這麼重要?!」
魏延:「這我就不知道了,但也許你可以得到答案。」
「我?」季明遠愕然地指指自己,在觸及魏延肯定的眼神時,忽然有一道光從腦中閃過,這讓他一怔,回過神後立刻去追溯。
他想,他有些明白了。許佳寧之所以將這份愛看的這樣重,是因為曾經鍾靈很努力很努力地幫她圓她的夢,所以作為回報,作為彌補,她想為她保留住它。在事實面前,莊彥是板上釘釘的罪魁禍首。可在鍾靈的那封信裡,他又是她「很喜歡很喜歡」的人。而許佳寧,無非是在這兩者之間做了個選擇,選擇了後者。女之耽兮,不可脫也。鍾靈走了,她卻一頭埋進了那份屬於她的愛情裡,畫地為牢。而這一切,竟有可能起因於他?
季明遠忽然有些看不透老天爺塞給他的劇本了,重重地往椅背上一靠,表情有些茫然。
魏延看他此刻失神的表情,心中略有不忍。稍停一停,才繼續說:「其實關於你,小許應該也有打算的。」
「我知道。」季明遠出神般地說,「她從一開始就做好準備,承擔這一切後果了。」
「不止對你。」魏延說,「她把自己當做獻祭者了,若有任何後果,她都是最先承擔的那一個。如此——你還覺得她正常嗎?」
季明遠像被定住了,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在那一瞬間,心中有種撕裂感。
「其實,如果她沒遇到我,沒喜歡上我,是不是就會好很多?」片刻後,季明遠啞著嗓音問魏延。
「也許吧。」魏延微眯著眼,「但也有可能是痛卻快樂,畢竟愛與不愛,從來都不是靠得失衡量的,你說呢?」
季明遠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靜默須臾,他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忽而又說:「魏延,你知道麼,那件事出來之後,她從來沒有懷疑過我。這一點,我很肯定,她一直相信我。」
這樣突如其來的一句,讓魏延有些意外,怔了下,他笑道:「不難理解。她喜歡你,自然也相信你。」
「不光如此。」季明遠說,「那時候學校裡傳的沸反盈天,連我聽完都快要信了,可她一點都沒有懷疑我。」
魏延這才明白他說這話是何用意,沉吟幾秒,他低聲說:「那她一定很愛你。」
在最好的朋友的死訊面前,面對眾人所指的「罪魁禍首」,她都沒有產生過一絲動搖。這裡面,該有多麼強大的感情支撐呢?或許,連許佳寧自己也不知道。那不是選擇,而是本能。
季明遠像是終於得到了一個答案,找到了一個契機,眼眶微微泛紅。
魏延與他做醫患兼朋友也有兩年多了,看他這個樣子,心裡很不好受。
「明遠,世間很多悲劇的發生,是無法說清到底是這世界欺騙了我們還是我們看錯了這個世界的。你若執意追尋答案,未必會有結果。有的時候,不如放下。」
「……我明白。」緩過內心深處的情緒翻湧,季明遠平靜答。
魏延跟他交手太多次,也勸過他很多次,見狀就知道他是在敷衍自己。在心底嘆了口氣,他又補充了句:「你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