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rdo;軍培偷偷地伸了伸舌頭,趕緊幫助副連長把紙壓好。可是他一看,這條標語寫得不對頭了,忙提醒道:&ldo;哦,副連長,標語寫錯了個字,&l;熱烈歡送二連出島執行新的戰鬥任務&r;寫成&l;熱烈歡送一連出島&r;了。&rdo;
楊玉山停筆一看,可不是,忍不住又盯了軍培一眼:&ldo;叫你別打岔你偏打岔,你問東問西的沒完沒了!&rdo;楊玉山只好在&ldo;一&rdo;字上又加了一橫,可是這麼一改動,標語的字型就不大協調了。&ldo;就這樣吧,時間來不及了,快貼!&rdo;
接二連出島的登陸艦和護衛艇,已經在十一點鐘就靠上南碼頭了。趙方明和李志勇率領全連同志,幫助二連裝船完畢,臨上船時,趙指導員還個別和楊副連長談談心,請他特別抓緊部隊的政治思想工作,注意部隊的思想動向,緊緊掌握住部隊在變更任務的關鍵時刻,要堅持堅定正確的政治方向,提高警惕,加強戰備,做好迎接更加艱巨的戰鬥任務的思想準備。
上午十二時整,楊玉山率領全連同志,張旗結彩,鑼鼓喧天,依依不捨地送別二連老大哥和李連長、趙指導員出島。半天來,簡直忙得他汗流浹背,直到開飯的時候,才有工夫坐在礁石上曬曬太陽。
楊玉山坐在礁石上邊曬著太陽,邊吃著飯,他那滿臉汗漬讓海風漸漸吹乾了,熱烘烘的頭腦慢慢冷靜了下來。回想起半年多來和二連的同志住在這小島上,雖說人員多,擠擠插插,有點緊巴,倒是挺熱鬧的。如今二連老大哥離開了海島,特別是整體和自己形影不離的趙方明、李志勇也出島了,楊玉山的心裡,倒覺得島上有點兒空空蕩蕩,要不是還有這麼多的戰士在一起,他還真覺著有點兒孤單寂寞哩
在這關鍵時刻,楊玉山心裡想得很多。剛才那陣緊張的工作,象暴風雨,把他跟趙方明的激烈爭執,颳了個煙消雲散;也把那份電報勾引出來的一串串問題,都一起掀到海里去了。此刻,這些問題變成了一條條小魚兒,魚貫而來,從大海里游到他的腦海里,正在活蹦亂跳地翻騰著。
究竟上級為什麼突然命令二連的同志撤出海島?去執行什麼緊急任務?那麼,咱連長、指導員又為什麼隨船去開會?又要接受什麼新任務?楊玉山一邊機械地嚼著飯粒,一邊苦心思索著,漸漸地,他那瘦長的臉上堆滿了笑影。因為他橫過去想,豎起來想,事實已經很明白,自己的看法是對頭的。
咱在進島前,對千里島的形勢有過基本的分析,蔣介石那四、五十萬蝦兵蟹將,想繞到咱們黃海來興風作浪,那是痴心妄想。去年那工夫,聽說蔣介石要大批地送貨上門來,咱有心想去福建沿海前線大幹它一場,收拾它幾十萬,也好叫蔣介石徹底舒服一下。哪想咱連隊的去向不是福建沿海前線,而是來到了千里島。來了就來了唄,上級既然下了命令,咱就堅決執行。可誰能想到,在千里島呆了半年多,一仗也沒有打上,算起來就只放了一炮,外加大牛那四槍。那一炮打掉了敵人潛水艇的潛望鏡,那四槍打死了一隻海豹。這叫什麼打仗?等呀等的,等得咱的槍炮都快長鏽了。既然如此,何必窩在這裡?來個遠走高飛,開到福建沿海前線去,那有多好!這是一吧。再說千里島的位置,這兒大打不可能,小打敵人又不敢來,你就是呆在這守株待兔,等它送來那麼一星半點的,也沒多大油水。你說千里島的位置重要,二連的同志又為什麼撤走了呢?這是二吧。如今再看看,咱跟趙指導員爭得難解難分的那個老分歧:咱究竟是來自千里島臨時執行戰鬥任務的,還是長期守衛海島的?眼前的事實不是作了明確的回答嗎?二連都撤出去執行緊急戰鬥任務了,咱們連就更呆不長久。這個連隊在朝鮮戰場上,和朝鮮人民軍一起,跟美國鬼子打交道,是打出個名堂來了的。咱們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