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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取下那盞“梅蘭竹菊”燈,向著殷晴盈盈一拜,賀喜道:“姑娘既然猜出謎底,這盞燈便贈予姑娘,我叫顏如玉,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殷晴,晴天的晴。”
顏如玉頷首,趁著交燈間隙,有意避開燕歸,俯耳輕聲:“此燈乃是我家公子親自提筆而作,不知姑娘可有空見上——”
殷晴還未來得及開口,只聽身後冷冰冰一句,截斷了顏如玉的話:“她沒空!”
燕歸耳聰目明,又寸步不離殷晴,哪怕顏如玉刻意壓低了聲線,也沒逃過他的耳朵。
少年目光陰沉沉,一把攬過殷晴,從她手中一把奪過那盞花燈,又當空一揚,重重擲在地上,冷聲:“她是我的人。”
殷晴被燕歸此舉嚇了一跳,驚得在少年懷中一抖。
顏如玉也是臉色一變,眼睜睜看著那盞寫滿詩行,素淨漂亮的花燈跌在地上,燈內燭臺一歪,火舌滾過竹框,燃起熊熊火焰,那紗織燈籠立時噼裡啪啦燃燒起來。
燕歸面上戾氣橫生,他鬆開殷晴,手指往懷中笛上摸,殷晴反應飛快,立時猜到他想做什麼,連忙按住燕歸的手,仰臉開口:“不要,燕歸,我不會去的。”
燕歸低眸,面無表情看著面帶祈求的殷晴,她朝他搖頭:“別…”
別下蠱,別殺人。
燕歸難消心頭火,可一看殷晴清澈瑩潤的眼,又生生壓下內心翻湧的情緒,放下手去,悶悶道:“你不準去見旁人。”
“我不去,你也不準生氣。”殷晴用小指勾住他的手,輕輕搖了搖:“我們拉鉤。”
燕歸低低“嗯”了聲,反握住她的手。
“好啦。”殷晴朝一個方向揚揚下巴:“還有別的熱鬧呢,我們去瞧瞧。”
見燕歸雖然表情未變,還是頷首應下。
殷晴立時鬆了口氣,應付完這個祖宗,她回頭,對著驚魂未定的顏如玉道:“實在抱歉,浪費了姑娘的好意,我們先走了。”
話音未落,燕歸便不悅地皺眉,拉著她遠去:“走了。”
兩人往前行了數步,至於燈火煌煌喧囂處,旁側圍了重重幾圈人影,正揚聲擊掌叫好,殷晴個頭不夠,瞧不清他們在做什麼。
幸好燕歸生得高挑,草草掃過一眼:“比試射箭罷了。”
“燕歸,你快看看有什麼彩頭——誒呀。”殷晴正問著少年,忽覺身子一輕,燕歸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一把摟起。
殷晴又羞又惱,耳根紅透:“你…你放我下來!”
“不是想看,自己瞧瞧?”燕歸才不鬆手,託著她的臀,將她抱在自己臂彎裡坐著。
少年身形瞧著如修竹而立,高挑單薄,哪成想力氣這般大,她坐得穩穩當當,絲毫不晃。
兩人這一舉動,引得旁人側目看來,殷晴羞到面紅耳赤,直直將腦袋壓在少年肩上,心跳一拍勝過一拍,不敢張望。
見殷晴羞得依偎在他懷裡,少年陰鬱煩悶的心,總算寬慰半分,面容也舒展開來,悠悠道:“你要看的彩頭來了,不好奇嗎?”
“真的?”再是害羞,也耐不住心底好奇,殷晴悄悄探出一眼,往前望去,坐得高看得遠,她的目光眺過這群黑壓壓的腦袋,看向正中。
正巧有兩位侍者端來一盞天燈,此天燈以輕盈絹紗代替薄紙而織就,四面分別由金線銀絲勾勒著四位栩栩如生的美人,這燈上美人燕瘦環肥,各有千秋。
且隨著侍者撥轉天燈,光影流轉間,那四位美人竟如活了過來似的,顧盼生輝,宜嗔宜喜,當真是名家巧得天工之作。
攤主面堆笑容,向著眾位看官拱手道:“十文一枝箭,連射十箭靶心者,可得此美人燈。”
殷晴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