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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歸想也不想,直接了當地開口,一幅理所當然的表情:“當然是隨我回苗疆。”
殷晴驚訝萬分,好一會兒才吱唔重複:“苗?苗疆?”
那豈不是會遍地是毒物蟲子?再者,進了他的地盤,她不正是任他宰割了?
殷晴不太敢徑直說她“不去”,有過上回教訓,她才不傻,她心底思忖,若是她直言,燕歸準會一點就炸,即刻陰沉下臉,到時候她又要倒黴,於是她換了委婉迂迴的方式,小心翼翼問:“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不想去苗疆,你會不會——生氣?”
燕歸眉心一攏,目光隱有慍色,顯而易見不高興:“你是我的人,我去哪你去哪,為什麼不想去?”
“你是我的人。”這句話不帶半分停頓,不帶一絲猶豫,近乎脫口而出,偏偏他神色極為認真,不眨不眨看向她,半點不像在開玩笑,反而尾音輕挑,透著幾許難以言喻的愉悅與興奮。
像是在期待著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殷晴又一怔愣:“可…可是——我…”我不是你的人。
她想出言反駁,又驚懼他的怒火。
那晚形容冷漠的燕歸始終讓殷晴心有餘悸,她沒有忘記他說過,他不是“好人”,只是她心甘情願將他往好的一面想。
燕歸不明白她在想什麼,只是看她眼底水氣氤氳,怯生怯氣,一幅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心底煩悶不已,猶如貓抓,瘙癢難耐,很不是滋味,冷聲問她:“那你想怎麼樣?”
不問倒好,一問那烏溜溜的眼珠就滾下淚來,在月光的映照下,像一顆顆珍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怎麼又哭了!燕歸唇角緊抿,他都在強忍怒意洶洶,還沒有講一句重話。
她也太能哭了,哪來那麼多水。
燕歸雙手緊握,隨心所欲的人,平生頭一會“體諒”他人,他鬆口,退一步:“你想去哪?”
殷晴不講話,面上梨花帶雨,一個勁掉淚線兒。
她哭相很是好看,彷彿細細描繪而出的愁眉啼妝,淚珠落成串,鼻尖紅彤彤,也不出聲,只瞧著惹她的罪魁禍首——燕歸,眉如新月,目色幽怨。
少年喉中一干,受不住她溼漉漉的眼睛直看他,勾起一串心火難消,只得一把將她擁進懷裡,回憶起上回哄她的模樣,生澀地喚她乳名:“猗…猗,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哭?”
“可是…你…你只會欺負我——”她有些接不上氣,聲音斷斷續續。
“是你不聽話。”燕歸不知悔改,反過來接一句。
哪知聽了這句,殷晴又掉下淚,將臉靠在他胸膛上,嗚嗚咽咽,哭出幾道聲兒,又不甘地扯過他的衣袖擦面。
燕歸:“……”
“行行行,是我不聽話,是我欺負你,你別哭了,行嗎?”燕歸不情不願地說違心話哄她。
“我…沒有不聽話。”殷晴固執地瞪圓眼,強調一句:“我已經很聽話了!是你太過分,一直逼我…”
“那為什麼你不能跟我走?”燕歸目光銳利,像一把削金斷玉的利劍。
“我只是…不想去苗疆…”殷晴嘀咕一聲,而且兄長也肯定不會同意。
“為什麼?”燕歸不依不饒問。
“我不喜歡蟲子。”殷晴默默一句:“還有蛇。”
“所以你是不喜歡苗疆?”燕歸眯起眼:“還是而今才想起我用蠱?”
“不是。”殷晴吸吸鼻子,聲音很小,細如蚊吟:“…我沒有不喜歡苗疆,也不是不知道你用蠱…只是……”
他武學是何,天生便已鑄就,她總不能令他自廢武功,只是不想他以此來嚇唬她。
她咬牙:“我從小在崑崙長大,與你沿路下山這一趟已經見識過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