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有人等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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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內力於經脈之中翻湧,縷縷真氣在周身縈繞不散,快刀斬亂麻,他運起《月輪功》第六式“鏡花水月”。

遽然,一道驚雷炸響,天色暗淡,雨幕翳蔽,少年身影消失不見,只餘一縷謖謖長風掠過。一霎間煙塵四起,瓦礫飛石,瑲琅錚然之聲不絕於耳。

燕歸暗歎一聲好招!又兀自撫笛,清聲四起,婉轉悠揚,驚起飛鴻陣陣,引萬蟲而動。

他輕咳幾聲,抹乾唇角血跡:“時間不差分毫,剛剛好。”

以百蠱為陣,運曲而殺,此招一出,血流成河,無往不利,唯一一差池,遍是佈陣喚蠱,須半個時辰。

燕歸早做打算,以蠱傳訊,告知東方夜。

《月輪功》乃當世第一邪功,霸道強勁,無出其右,有東方夜相助,殺他叔父,綽綽有餘。

斗轉星移,雨停劍止,天色已深。

百來招後,屍蟲橫地,哀鴻遍野。

東方夜氣息不變,唇角若彎月,似嘲似諷,負手立於月色之下:“沒勁。”

天色昏沉有若雷雨將傾,東方夜抬手再欲降下一掌,毀屍滅跡。

“不必。”燕歸攔他。

東方夜眉目詫異。

“我親手來。”

燕歸步步向他。

自知窮途末路,男人桀桀怪笑:“燕歸,你可知,你生父為誰?”

燕歸喘息著,擦乾唇邊血跡,一分分側目,冷冷道:“與我何干。”

“你這無情模樣,到底還是像我!”男人急火攻心,嘔出血來,他一笑蒼涼:“早在我見你第一眼時,我就知曉,你不是大哥的種,他軟弱一生,善惡兩難,生不出來你這樣殘忍冷血的人。”

燕歸冷哂,慢慢掐住他的脖子:“無論是你還是他,都不配當我爹。”

男人笑容癲狂,他從齒縫裡蹦出幾字:“不恕,你能殺我,可知…我只是一個開始。”

“你不配叫我的字。”燕歸收緊力道。

他臉色漲紅,目露悲憫:“你殺父殺母,殘害同門,連你唯一親人,亦死你手。不恕,你出身時,無憂谷谷主曾替你批命:你乃天煞孤星,天煞者,克也;孤星者,孤也,你這一生,都將孤獨至死。”

燕歸怒極反笑,忽然憶起那天。

他最後一次踏進地穴。

正逢他十二歲生辰當夜,他設私宴,以賀誕辰為由邀阿吉(爹)前來。

最終他帶著渾身風雪,拿著滴血的劍,來到地穴之中,問被九重鐵鏈鎖住,奄奄一息的女人。

“我得到息蠱,可以救你出來了,你…”他或是在笑,那時他身上鮮血滾燙,是他爹的血。

他將他阿吉本命息蠱,自心口挖出,他要救她。

息蠱,斂息屏神,可作假死。

原來他也曾天真,自以為殺死阿吉,從今以後,她就自由了。

可是,她說:“殺了我。”

灰濛濛的眼底,平靜又絕望。

他的裡阿(娘),握著他手中劍,祈求他,求他殺了她。

那時燕歸才知,她被阿吉下過生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下蠱者已死,此蠱今生無解。

燕歸睫毛顫抖,那天又發生了什麼?

他已經忘得七七八八。

燕歸手指拔動短笛簫,笛中伸出一柄細劍,將男人的身體一下子穿透,瀝瀝浠浠的鮮血剎時將他的手指打溼。

燕歸抽出長簫,輕輕一推,男人卻如釋重負一笑:“終於,能去見…我…”

燕歸隻字不言,男人死未瞑目。

他冷靜動手,一刀落在心口,任鮮血飛濺也不眨眼,從尚在跳動的心頭取出一隻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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