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晴咬牙,抬起他的胳膊,將他扶起,跨在肩上。
燕歸眉目緊皺,呼吸沉重。
少年尚未長成,胸膛不算寬闊,骨架纖細卻結實。
蒼白無色的唇無意之間擦過殷晴的耳畔,他離她極近,鼻息拂來層層熱浪,灑在她脖頸之間。
輕飄飄的熱氣彷彿一片羽毛,殷晴微微一瑟,肌膚上爬起一絲酥麻癢意。
燕歸神思沉沉,身上冷熱交加,腦海噩夢連連。
他夢見許久之前,他見到裡阿(娘)頭一面。
是在苗疆十八寨的重重地牢之下,陰森冰冷,伸手不見五指,年幼的他被困在其中,重重迷障,彎彎繞繞,他怎麼也走不出。
一雙柔軟溫暖的手搭在他身上。
少年霎時清醒,一下睜眼,身體如狼繃起,漆黑的眼珠冷淡而又警惕,像只剛甦醒的貓。
燕歸形容冷漠,眉目極深,飛快地向四下打量,又如離弦之箭掃向旁側,鼻間沁香滿懷,他眨下眼,入目之間,是一截雪肌瑩潤的脖頸——殷晴。
看清是她,燕歸復又閉眼,少年緊繃如弓的身體瞬時放鬆。
殷晴愣了一下,彷彿剛剛那道目光只是她的錯覺。
燕歸身形修長,雖是瘦,但這少年人的身體卻掩不住力量,肌肉密實的貼合在筋骨之上。
如負巨石,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真的好重!
“馬上就到——”殷晴抿唇,將他挪至山洞之中。
注:
青松落色:比喻世道衰敗時人情的冷漠,淡薄
裡阿:據說是苗族中孃的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