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可鍾淺夕的確沒有, 主要是她根本不在家,那天哭過後覺得狀態很不對勁,乾脆簡單收拾了幾件睡衣, 去連璐小住,對自家樓下發生過的事情一無所知。
連璐是個有理想的富二代, 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玩攝影窮三代, 還好我家有錢。她有棟獨立的別墅, 時常收留無家可歸美少女。
陸離錚在風口當雕塑的時候, 她正穿珊瑚絨的長睡裙窩在懶人沙發裡。
還有幾天才來暖氣, 壁爐燒的火紅,鍾淺夕蜷縮成個糰子,枕著膝蓋和坐在身旁、金髮碧眼的模特姐姐分食一盤榴蓮。
這位模特姐姐是英國人, 因為喜歡中國的風景, 所以毅然決然的跑到中國旅居, 經常接拍攝工作當路費, 中文水平停留在能買賣東西付錢
週末黃金劇場,電視劇連放八集,名字叫《千金百分百》。
鍾淺夕囫圇看了半天都沒弄明白這狗血劇情,乾脆去網際網路搜尋。
得到的答案是這是部,“集齊代孕,爭權,真假千金,車禍,整容,替身等一鍋亂燉的狗血臺言。”
本來沒什麼,舊劇重播炒冷飯,難看到家了。
“你這樣……哭了?”cynthia語氣驚訝,磕磕巴巴地問。
鍾淺夕呆了半晌,淚滴打在手機螢幕,呈現出放大鏡的形式,正正好好的把真假千金四個字擴放出來。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和昨天才認識的人,拿英語,講述埋在心底的故事。
鍾淺夕自顧自地說,資訊量太大,語速很快。
不清楚cynthia究竟聽懂多少,可對方溫柔的注視,是有在努力做個傾聽者的。
“我其實知道喜歡他那種男孩子,總要走到某些死局……喜歡上別人也不是他的錯,對他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他說的對,人要往後活,可我根本控制不住。”她反覆表達著這樣的意思。
收音時鐘淺夕已泣不成聲。
cynthia湊過來拍她的後背順氣,給她遞紙巾,似懂非懂地講,“我聽懂了大部分,可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你……實在太複雜了。但我之前看書,有一句我特別認同,如果打算愛一個人,你要想清楚,是否願意為了他,放棄如上帝般自由的心靈,從此心甘情願有了羈絆。[1]”
鍾淺夕給自己的放縱期限原本只有四天,內含星期六和星期日,但實際上她週末下午就開始發燒,連璐急吼吼地停掉手頭的拍攝開車送她去醫院吊水。
退燒藥帶著安眠成分,反反覆覆的美夢與噩夢交迭。
病到週三才徹底好轉,她感覺這遭來得突然、退燒緩慢的病,像是說謊的報應,更像是對陸離錚的戀慕。
或許少年的喜歡本就是場高燒。
高中生請病假用不上假條,家長給老師打個電話就行,鍾淺夕家裡的情況老錢也有了解,基本都靠她自己,所以她還是在週四清早去老錢辦公室桌上送了張病例影印件。
她上學後得到了老師與同學們的殷切關懷。
桌面堆了不少小點心,尋旎和季舒白在下課後繞著她的桌。
季舒白捏著她發尖的下巴左右端詳,蹙眉心疼講,“都瘦了,你怎麼老生病呀,我媽認識個特別有名的老中醫,要不回頭看看能不能約上,我陪你去看看,我們調理下吧?就是有點兒苦。”
帝都是另個世界的存在,早就和她毫無關聯。
一班的很多人都是競賽出身,省賽開跑後教室裡人就空了一半,剩下一半人也不浮躁,按部就班的唸書。
沐城是一夜入的冬,呼嘯的北風被玻璃窗隔絕在外,暖氣烘得人燥熱。
鍾淺夕帶了三隻圓滾滾地橙子放在上面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