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感極強的鼓點伴隨著李克勤激情澎湃的唱腔,將鍾淺夕從周公面前扯走。
她無情的踢開抱枕,癱成大字型望著天花板發了兩分鐘的呆,終於在鬧鈴開始敲鼓,但還沒開唱前徹底清醒過來按停。
無法輕而易舉的睡醒,是鍾淺夕算不上缺點的缺點。
薄荷味的牙膏透心涼、心飛揚,洗漱完畢才坐回餐桌前去拆那份半夢半醒裡收到的早點。
足足有兩大袋。
拆前頗有幾分忐忑,餃子是挺容易粘粘的東西,講究的大人們在剛煮好後會給餃子晃動換個盤子。
清早鍾淺夕睏意上頭,沒當場拆出來放盤子裡,尋思反正都是自己吃,心意而已,問題不大。
當下不知道餃子情況如何,她深吸一口氣,伸手去拆。
平盒最頂是封折了三折的稿紙。
豎體繁體鋼筆字,字跡娟秀,舊派但鄭重的書面道謝信。
[小鐘,十分感謝昨日幫助,你一人在家,有事時可以隨來我家敲門,如若信任,快遞也可以填寫我家地址。
我兒子已於上月退休,在家從事手工工作,可以幫忙代收,不必總繞遠拿取重物,萬望勿辭。
鄰居:陳苓]
前鹽巷沒有單獨的快遞驛站和快遞櫃,人不在家的話,就統一送到巷口的五金店代收,走上來著實要花段時間。
鍾淺夕半拖半抱著東西回家時被陳奶奶裝見過,那時老人就講過,很大的話可以先放到她這邊,不用這樣辛苦。
鍾淺夕總怕麻煩到人家,除了份順豐保價需要人簽收的外,再沒有放過其他東西。
長假的清早收到這樣一份感謝和餐食,心情舒暢。
今後可能就會坦然的“寄存”了。
叫醒鍾淺夕的不是原定的打工鬧鈴聲,而是刺耳的門鈴。
她拉下眼罩,輕拍著臉,勉強適應光線,換了件棉質帶海綿墊的長睡裙,才趿著拖鞋迷茫的走到監控螢幕前。
前鹽巷是八十年代的老房子,縱觀全樓就只有鍾淺夕家換了個極氣派的鋅合金
機械鎖防盜門,門外還安裝了智慧貓眼攝像頭,除了家裡直接可視門外情況以外,還帶有人臉識別、極限抓怕和迴圈警告功能。
這套門折下來八千多,花掉了沐城快三個月的人均工資。
但鍾明和明柳眼都沒眨一眨,他們常年不在家,海上亦收不到手機訊號,生怕鍾淺夕一個未成年在家不夠安全。
監控屏前是張熟悉的臉,一樓陳奶奶的兒媳婦拎著塑膠袋站在門口。
鍾淺夕切了下角度,確定只有她一個人後才把反鎖的內扣拉開,開啟門。
“早上好,我今早兒買菜的時候看海腸新鮮,就買了點兒做韭菜海腸餃子。”女人還穿著做飯用的圍裙,笑容滿面,把手裡的塑膠袋遞過來,和聲講,“包多了,來給你送點兒,謝謝你昨天幫我家那口子抬我媽上來。”
鍾淺夕沒太睡醒,混混沌沌的道了謝,接過來,就見女人又遞過來個純白的袋子,“還有這個……”
後續講了什麼聽得不甚清楚,鍾淺夕遵循慣性禮貌連聲道謝。
大概是看出女孩子還在迷魂狀態下,鄰居沒再多寒暄什麼,送完就走了。
她將手裡的動作放到餐桌上,迅速躥回被窩,白嫩的手掌摸索兩下抓到眼罩,重新罩好,呼吸很快勻稱起來,陷入甜美的回籠覺中。
日光被厚重的窗簾稀釋掉大半,順著縫隙透進一星半點兒,柔柔的凝成層淡色,拂在踢開被子樹袋熊裝摟等身抱枕的少女周遭,淡藍的睡裙已然捲到腰肢,腰窩若隱若現。
至於粘連什麼的,陳奶奶的兒媳婦都細心的幫她都想好了,裝餃子用的是專門的餃子包裝盒,每個餃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