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們胡鬧了一會兒,取球的回來了,就呼啦啦跑去籃球場,沈奇沒去,在葉玄腳邊轉悠,雙手合十,衝他唸經:“還生不生氣了,別生氣了唄,還生不生氣了,別生氣了唄……”
葉玄有種再這樣下去就要被沈奇超度了的感覺,打斷道:“別說了……”
“那你還生氣嗎?”沈奇問。
葉玄先搖搖頭,旋即琢磨琢磨,用教育狗子不能隨地大小便的那種耐心且直白易懂的口吻道:“你心情不好……可以找我說,我願意,哄你、陪你,怎麼都行……但你要是,總這麼……一不高興就,拿我撒氣……我就覺得,你不重視我,對我不好了……”
見葉玄肯好好說話了,沈奇懸了一下午的心這才放下,忙趁熱打鐵,甩開腮幫子呲溜呲溜舔他的單戀物件:“知道了,以後再也不了,我重視你,對你好,我什麼時候對你不好過?也就這幾天,這不春天來了萬物復甦麼,我狂犬病也發作了……”
頓了頓,沈奇發現自己的道歉好像盡打嘴炮了,半點兒實際行動也沒有,怕哄不明白這小烏龜,忙補充道:“電影不周六去看,不讓他們劇透你,晚上我陪你看首映去。”
葉玄軟軟道:“那得,夜不歸宿……”
語氣透著擔憂,卻並不否決這個提議,甚至有絲躍躍欲試的味道——這小烏龜就是看著老實,心裡野著呢。
“那就不歸宿了,等查完寢的,我偷偷帶你出來,咱們校那寢室樓我爬著跟玩兒似的……”沈奇被葉玄的語氣感染了,想著半夜居然就要名正言順地帶心上人逃寢了,一時忘形,疏忽了掩飾那點兒不敢見光的少年心事。
他只知道自己體內騰地燒起來了,胸口燙得都快化了,心悸得快猝死了,他還記得葉玄剛被他兇過是好不容易才哄好的,他得拼命保持住溫柔和風度,不能再嚇著葉玄了,於是……
沈奇說出來的話沒一句算得上逾矩的,語調也不激烈,卻不知怎麼,字字都像在火堆裡滾過似的燙耳朵,眸子也灼灼的:“我這個月零花錢還剩不少呢,給你買周邊……首映完事兒得兩點多了,我們別回寢了,連收拾帶磨蹭的其實也睡不了多一會兒,不如等天亮直接去教室上課,那幾個小時我找找別的地方,帶你玩兒去……怎麼樣?”
話說到這時,沈奇與葉玄對望一眼,只一眼,他嘴便忽的一瓢,說不出話了。
——葉玄正垂著眼聽他說,面頰莫名地泛著紅,連鎖骨和脖子都粉粉的,明明沒哭,但眼睛裡卻像含著水。
沈奇的臉也紅,眼睛裡也好像含著水,他自己看不見罷了。
葉玄:“……”
沈奇:“……”
這場面和氣氛……似乎不太像義薄雲天的兄弟倆人冰釋前嫌,倒挺像小情侶因為屁大的事兒鬧小情緒,鬧完又膩膩歪歪地你哄我來我撩你,甜得面紅耳赤、含情脈脈,感情升級到彷彿下一秒就要原地野合。
沈奇被這波離譜的幻想弄得驚顫了一下。
他用彷彿要在葉玄臉蛋上雕花的細緻目光揣摩葉玄的神態,心思隱隱活絡,活絡沒幾秒,又怕自作多情,不敢往深裡想。
……
晚上十一點,管理員最後一輪查寢的步伐遠去,沈奇摸黑從上鋪溜下來,從熱乎乎的被窩裡把他的小烏龜挖出來,低聲道:“走了。”
學生寢室樓唯一能出入的樓門一過門禁時間就會落鎖,厚重的雙層玻璃大門,門口小屋有管理員值夜,沒有操作空間。一、二樓的窗戶都焊著鐵條防止臭小子們爬牆,沈奇可以咬斷,但沒必要。
他們寢室在二樓,兩人輕手輕腳上到三樓,溜進水房拉開窗。
“我揹你下。”沈奇道。
葉玄探頭,看看高度,道:“才三樓,不用……”
“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