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躺著,雙手被他制服,睡衣凌亂地敞著,露出頸窩和呈直角的左肩頭。
左右兩條細繩從葉玄後頸延出,是雙股紅線緊絞,纏得極細,但夠結實。那細繩紅若丹霞,被奶白卻鋒利的鎖骨託著,像吊帶,甚或是偷穿了肚兜,繩結下串著一枚瓷白的獸牙。
獸牙長約四公分,小指粗細,是沈奇幼年褪下的乳牙。
他們神獸生來自帶天眼,能見妖邪,幼年的葉玄飽受天眼折磨,害怕髒東西——對龜、蚌類的神獸而言膽小是基本設定,畢竟它們的倚仗是甲殼,而非利爪獠牙,打得好不如躲得好。葉玄寶寶每逢妖邪侵擾都要蜷縮在小龜殼裡不出來,連臉蛋都要隨四肢一同蜷成一團,有時半夜睡得踏實把小龜殼踹飛,睡醒睜眼說不定就要被什麼怪東西臉貼臉精神汙染一波。
為了讓兄弟睡得安心,沈奇送他一枚乳牙。乳牙尖端被葉辰用金剛石打磨得圓鈍,根部也用金剛鑽鑽出小孔,再用紅繩串起給葉玄貼肉戴著。
窮奇牙是大凶之物,能克殺諸多陰邪,葉玄戴著吊墜,周圍清淨了不少。
這麼多年過去,葉玄早不怕了,可習慣成自然,這枚窮奇牙他一直戴著。
看見這枚吊墜,沈奇恢復了一絲清明,猛地撒手,跳下床。
他一直都是葉玄的守護者,不能反過來傷害他、強迫他。
“跟、跟你鬧著玩兒呢。”沈奇結結巴巴,“你……你該穿穿、該脫脫,不用管我……”
十秒鐘後,沈奇被葉玄慢吞吞地轟了出去。
咔噠,是葉玄給臥室門上鎖的聲音。
沈奇:“……”
第34章我的好兄弟(八)
半個月後。
教室裡,沈奇死狗狀委頓在座位上,眼下兩道青黑,死氣沉沉,一副幾日之內必有血光之災的面相。
無他,熬的。
這些天來,每個想著葉玄鼓搗的最後一次,都是最後億次。
肖想青梅竹馬的好友,既興奮,又有罪惡感。
沈奇一宿一宿睡不好,一顆少年心嘭嘭狂跳,勾得腦子窮髮癲,癲到興起,就忍不住胡思亂想,琢磨著不如試探試探葉玄,萬一葉玄心底對他也有那意思,只是一直沒開竅呢?他這不也是最近才開竅的麼?這麼想著想著,思維漸漸掉進溝裡,他就覺得他和葉玄這事兒基本就能定了,竹馬竹馬,情比金堅,半個小時連相愛誓詞都在腦內改了十稿。
可再過一會兒,癲狂退去冷靜下來,他就覺得葉玄八成是把他當兄弟,說破以後會嫌他噁心,可能連兄弟也不肯和他做了。
按理說,後者的可能性大得多——葉玄跟他太親近,半點兒也不避嫌。真對誰動了心思,不可能在親密接觸時如此淡定。沈奇現在多看一眼葉玄換下來的髒衣服都要平地撒一波癔症,可葉玄待他無論何時都那麼坦然鎮定……要麼是這小王八蛋城府奇深,要麼就是葉玄壓根兒對他沒想法。
那晚借玩鬧扒睡衣,他興奮得險些失控,因此這些天他刻意疏遠葉玄,斬斷誘惑的源頭。他每逢下課必裝睡,回寢也不搭理人。葉玄識趣,以為他兇性發作心裡煩躁,並不纏著他問東問西,將存在感降至最低,為沈奇營造安靜自由的空間。
葉玄的體貼乖巧反而令沈奇燥鬱更甚,一見葉玄輕手輕腳緊張他的小模樣就恨不得把葉玄撲倒啃一口,好打破這份熬人的安靜。這麼連著兩週下來,沈奇把自己折騰得印堂發黑,像個英俊的活鬼。
這會兒是午休,沈奇怕葉玄搭話,慣例趴著裝睡。
前座傳來窸窣的響,沈奇神經緊繃,豎耳聽著。
忽然,有什麼東西輕輕抵住他的手臂,接著是額頭,溫暖的呼吸掃過手背,佛手柑淡香湧動。
沈奇撐不住,驀地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