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不是出千?!”景霖輸得面紅耳赤,霍然起身,玉片噹啷摜在桌上,“平日怎不見你這般會玩!”
“平日讓你五分。”沈白坐在桌旁,抬手扯他腕子,溫聲道,“急了?”
聽這語氣,像是還能再讓讓他。頂好是還他幾枚玉片,讓他再玩幾局……景霖半闔著眼,居高臨下,冷冷覷他:“急了又怎麼?”
沈白一笑,攏好小山般的玉片籌碼,恭恭敬敬,盡數推回景霖面前。
還算識相,哼……景霖斜睨那堆玉片,喜得唇角直翹,還勉力壓著故作不知,語氣寒涼道:“這是做什麼,覺得我輸不起?”
依沈白平日作風,他若撂了臉子,沈白不僅會歸還籌碼,還會編一套藉口,讓他拿得舒坦,拿得名正言順。
“一枚一萬兩銀票,待會兒支給你。”沈白察言觀色,強忍笑意,“你置辦嫁妝用。”
“……你!”景霖氣得直打哆嗦!
悔沒備上一籃臭雞蛋!!!
……
新婚之夜,景霖披著嫁衣坐在床邊。
他這嫁衣制式改過,更適合男子穿著,線條利落颯沓,繡工精細而不累贅。大紅的料子,腰身掐得瘦窄,挺拔矜貴,一襲流火、一泓霞光般明豔。他緊繃地倚著床柱,豎耳凝聽屋裡的動靜。
隔著輕薄紅綢,一柄喜秤朝蓋頭探來,他隱約窺見,心尖一跳。
紅嫁衣、紅蓋頭,含羞帶怯地等人掀——這雌伏的倒錯感幾乎比被沈白壓著這般那般時還要強烈,景霖忍無可忍,猛地擭住喜秤,咬牙道:“等等!”
“等什麼?”沈白躬身。
“你管我等什麼?!”景霖心跳狂亂,手勁兒沒了準,險些將喜秤捏折。
沈白改用手撩那蓋頭,景霖奪了喜秤敲他手,惱怒道:“別碰!”
蓋蓋頭時他臊得厲害,以為摘了這東西就能得解脫,豈料摘時更活活羞煞人。蓋頭遮的是臉,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玩意兒,他卻心跳欲死,想緩個一時半刻再說。
“不讓掀?”沈白挨他坐下,隔著紅綢輕輕撥他下頜,使他朝向自己,薄唇淺淺覆上紅綢,摩挲、舔吻。
紅綢洇成了更深的石榴紅,燭火躍動,映得那一小塊兒水光潤澤。
他們隔著紅蓋頭親吻。
眼前盡是浪湧的紅,景霖親迷了似的闔上眼,忘了護住蓋頭。他一鬆懈,蓋頭倏然滑脫,被沈白攥成曖昧的一小團,像抓著偷來的肚兜,或是織女脫在岸邊的小衣,隱秘、欲色,布料像軟肉溢位指縫,還故意在景霖眼前晃了晃,氣人一樣。
“你……”景霖梗著脖子,不肯流露新嫁娘式的靦腆,想端起冷傲從容的架子,卻一眨眼的工夫都撐不住。
他順其自然還好,這麼硬端著,倒讓沈白更想欺負他。一隻手覆上他後頸,揉了一把,修長小指探進後領,一勾一挑,帶出截精細的紅繩……
沈白舔舔嘴唇,悄聲問:“裡頭……穿了?”
“穿什麼?”景霖一顫,沒好氣兒道,“不曉得!沒穿!”
“那這根是什麼繩?”沈白慢條斯理地,捻那細繩。
景霖面紅如血,扭著躲,事到臨頭仍騙得一刻是一刻,低吼道:“不就是……戴了個墜子嗎!墜子上的繩!”
“什麼墜子,夫君幫你看看成色。”沈白順著紅繩扯墜子,墜子沒扯出來,卻自領口抻出一小塊兒滑亮豔紅的蠶絲料,錯不了,就是他買的那條、之前叮囑景霖在洞房花燭夜穿上的……肚兜兒。景霖當時氣到變形,一口咬碎裝肚兜的錦盒,龍尾掃斷幾根房梁,險些撅了沈白狗腿,沒成想……還真穿了。
一陣天旋地轉,景霖被死死抵在錦褥上。
……
……竟當真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