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腳灌將下來,頓時牙齒打顫,也不知是冷的還是氣的。
——她待他永遠這般鐵石心腸!
他目光漸漸狂亂,深深吸氣注視著城下並肩的年輕男女,嫉妒猶如惡獸啃咬著他的內心,令他幾欲發瘋。
與姜不語騎馬並肩立於陣前的正是六皇子李恪,他深覺西戎三駙馬待姜侯的語氣親暱態度奇怪,不由問道:“他誰啊?姜侯認識?”瞧模樣長的不錯,言談之間對姜侯還有些粘粘纏纏,莫不是與她有舊的小白臉?
六皇子殿下哪怕再折服於姜侯的軍事才能,還是對姜侯風流的毛病不大認同,並且堅定認為她為友之時忠誠可靠,卻不可為終身之伴侶,否則恐要深受其苦,奈何當事人獨孤默一意孤行,他也無可奈何。
姜不語道:“殿下不認識,此是幽州金逆一案的重要黨羽沈淙洲,當年讓他漏網,沒想到他竟逃往西戎還做了駙馬。”
李恪閒閒道:“你倆……不會是青梅竹馬吧?”
姜不語提醒他:“殿下,兩軍對壘,陣前哪有什麼青梅竹馬,只有敵我之分。”
兩人側頭說話,姿態閒散親暱,沈淙洲並不認識李恪,還當姜不語拋棄了獨孤默,又換了個小白臉來愛,恨不得當場斬殺這小白臉。
他從小便對姜不語情根深種,默默呵護,誰知後來變故頻生,他跟著金守忠做違法之事,而姜不語對他防備之心甚重,且喜歡上了小白臉獨孤默,無視他多少年的陪伴,讓他傷心欲絕,幾至發狂。
當年,他在逃往西戎的路上就暗暗發誓,終有一天他要抓到姜不語,將她拘在身邊寸步難離,讓她永遠只能屬於自己一個人。
三公主也有兩名過從甚密的情人,甚至也向他提過,他若有中意的女子也可以納為妾室,兩人雖有夫妻之實,卻並無深情厚義,而是利益結盟,只不過對外扮演著相敬如賓的恩愛夫妻。
沈淙洲沒想到兩人分別五年,她竟如此冷漠,霎時心中充滿狂亂與深深的嫉妒不甘,而她話中的嘲弄之意也深深刺痛著他,直讓他如同被人狠狠扇了兩耳光般難堪。
他縱有千般不是,可對她卻是一片真心。
“姜侯大駕光臨,要不要來城內坐坐?”沈淙洲深深呼吸,終於找回了理智,倒好似靈州城內的主人般開口邀請。
城上的人心潮起伏,城下的姜侯揚聲笑道:“不急不急,待本侯攻入城中,自會來找沈駙馬喝兩杯的,只盼到時候沈駙馬還能笑得出來!”
城內戎兵聽得兩人對話,暗中猜測兩人的關係,他的親衛則湊上去奇道:“駙馬認識城下帶兵之人?”
沈淙洲在西戎五年,也培植了些自己的心腹,眼下鬱憤難解,不免便帶出幾句實話:“城下的白袍小將與我從小一起長大,我待她……待她極好,只是沒想到此次大淵竟是她領兵前來。”
心腹問道:“他與駙馬相比,誰更厲害?”
沈淙洲:“……”
他正斟酌如何回答,但見城下大淵軍從中間分開一條道,緊跟著便拖出來一長串被繩子捆綁著的俘虜,心腹驚道:“那是烏將軍跟他手下。”
烏將軍正是中路軍前鋒,帶兵攻打平臨城,沒想到卻被姜不語擒獲。
姜不語也不跟城上的沈淙洲及戎兵廢話,只著所有戎兵的面將拖出來的一溜西戎將士一字擺開,只聽得一聲令下,大好頭顱滾落在地。
城頭戎兵沒想到對面的人連條件也不提,說砍便砍,都震驚在城樓之上,就連熟悉姜侯的沈淙洲也被她這一出砍愣了。
誰料這只是個開始,緊跟著第二排戎兵被拖出來,嘴裡都塞著破布,被踢跪在陣前,姜侯身邊一名親衛厲喝道:“砍!”
雪亮的大刀齊齊砍下,又一排大好頭顱滾落在陣前。
如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