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開始躍躍欲試,誰知道在長州那塊旮旯,會不會有美艷的娼婦君與偽正經的假髮君在等著她呢?颯墨言很興奮,這一點從她在甲板上已經吹了快一個時辰的海風都不覺得頭疼可見一斑。
坂本很不放心她隻身一人前往長州,因而在替她準備了推薦信和足夠的盤纏後,更是下了大價錢募招可靠的武士護送她前去。
一些自持身份高貴的上級武士自然不會放下/身段,但也有一些武士,他們失去主君卻又和拋棄節氣的下等浪人不同,仍然保持著武士的操守。這些人,往往會來應招。
經過朋友推薦,坂本替她找了一位名叫山口一傢伙,雖然他的父親買了個御家人的稱號,但身為次子的他,身份其實和浪人無異。
「太郎你放心,我試過這傢伙的劍術……雖然是個左撇子,但那一招狠絕的突刺真真不是好對付的啊,有他一個人在,大哥我就絕對放心了!!」
看著坂本信誓旦旦的模樣,颯墨言掃了一眼抱著自己的劍安安靜靜坐在一邊不知是在發呆還是在沉思的紫發少年,不自覺的抽了抽嘴角。
抱著劍呆坐在被坂本整修成露天簡易「道場」的□院邊得石凳上,一眼不發的沉默少年看起來有些茫然的呆怔。颯墨言瞅著那被劉海遮住了一隻眼的俊秀少你那,突然想捂住自己的心臟。
「……他多大?」
「啊哈哈,山口你多大來著?」
抱著劍的清冷少年聞言淡淡的看了坂本一眼,原本無光的淡漠瞳孔卻在抬頭的一瞬間如一把出鞘於寂靜雪空的利劍。冰藍色的瞳孔,與年齡極端不符的凜冽氣息。
「虛歲十四。」
少年的聲音冷清一如他周身的氣質,颯墨言聞言狠狠倒吸了口涼氣,看著坂本的目光充滿殺氣。
——虛歲十四……老子現在的這幅身板看起來似乎也是虛歲十四吧!
颯墨言有些不淡定,任誰知道你視如長兄的傢伙給你找了個初中生做保鏢你都會不淡定。颯墨言大約是在安政元年間來到這個世界,那時看起來也就是個十歲的小鬼罷了。她隨口胡謅了她的年齡說是剛滿十歲——就以這十歲為真實的年齡,眼前的少年也比她大不了多少啊口胡。你這是真的在找人保護我而不是給我找了個包袱麼!
彷彿感覺到了颯墨言不信任的目光,一直抱著劍沉默的少年突然抬起了眼,與那一雙懾人的冰藍色瞳孔猛然對上的一瞬間,颯墨言幾乎感覺到了一種可以刺入面板、卻又詭異隱於那隻眼睛後的戾氣。
少年依舊沉默,卻是緩緩的拔出了他一直抱著的一把長劍。他和颯墨言的年歲相當,身高也差不多。那把長劍對他來說有些長,但在少年將這把不合手的武器置於胸前的瞬間,颯墨言驚詫的發現自己居然找不出任何漏洞。
面對著眼前的少年,颯墨言沉默了會兒,也緩緩拔出了坂本特意為她而定做的刀——比起對方手握的那把隨便從武器店裡買的成品,她手中的這把顯然要順手多了。
坂本看著兩個孩子的架勢,很不負責任的走到了一邊打算看戲。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兩把刀飛快的在空中劃過銀色的弧度相撞,拉出一道滑動輕鳴。等兩人分離的時候,背對著颯墨言的少年沉默著收回了手中長刀,面容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
黑色的斷髮自颯墨言的鬢角滑落。勝負在一瞬間已分。颯墨言猛然轉身詫異的看著這名左手用劍的安靜的少年,抿緊了唇角。
她輸了。輸在對劍的執著與氣勢。
刀劍相遇的一瞬,面對著少年與坂本截然不同反而充斥著殺意的瞳孔時,她下意識的偏離了刀尖。毫釐之差,卻是勝負的關鍵。
她沒有對勝利的執著,換言之——她對這個時代的生與死沒有明確的概念。她有握劍的技術,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