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瓊對視著這個人的視線輕聲發問:「你還有意識嗎?」
這個女人卻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只是伸出手不住的摩擦地面,塗著莫名其妙的文字,她聽不見沈瓊的聲音,似乎也看不見沈瓊的人。
「她瘋了。」迪克在仔細辨別了她畫出的文字後神色複雜,「她的眼睛,不是正常人該有的樣子。」
沈瓊盯著女人的眼睛看了會兒,最終不得不放棄從她口中得到情報。她一轉頭,便見迪克在研究女人塗出來的文字,順口問道:「你看得懂?」
「知道。」迪克藍色的眼睛中隱有漩渦,「這是拉丁文,語句用法停留在七世紀。」
沈瓊聞言怔住,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牢裡的瘋女人:「這麼說,她還是個語言學家?」
「未必。」迪克道,「這些文字沒有連貫性,或許她只是從哪兒看到了,無意識畫出來而已。」
這還只是理他們最近的監牢裡關著的人,沈瓊看著前方延入深處的牢獄,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到底活在現實還是夢中。
「弗萊,這裡。」
走在前方的迪克腳步停住,他像是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叫住了沈瓊。沈瓊依言過去,剛轉過頭,就被滿牆壁鮮血淋漓的圖案驚住。
牢裡的人已經嚥了氣。
他的頭上鮮血淋漓,從鮮血凝乾的程度來看,死去應該有段時間了。看見這個人的樣子,沈瓊立刻便明白了先前女人頭上的傷口是怎麼來的。
「自殺。」沈瓊做了判斷,「他為什麼自殺?」
「或許答案就在這牆壁上。」迪克看著整片牆壁不知所云的圖案,摘下了自己的手錶。沈瓊見著他只是撥了幾個鍵,手錶竟然就變成了微型攝像機,將這些圖案全部拍攝完畢。
「我對神秘學研究不深,這些需要回去拜託我的朋友。」迪克話必,便見沈瓊盯著他,於是他頓了頓,接著道,「我臉上有字?」
「不,」沈瓊搖了搖頭,「只是好奇。」
她老實道:「韋恩集團的大公子,看見這種慘況,怎麼會比我還冷靜?」
迪克笑了笑,他長得英俊,即使在如此恐怖的地方,笑起來也令人覺得身心愉快。
他開口道:「你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為什麼要殺蘭馬洛克?」
沈瓊閉上了嘴。
兩人在監牢裡越走越深,越往裡,看見的事情就越恐怖。
這座地下監獄中關滿了瘋子,各種各樣的瘋子。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年紀大約在16-30歲之間,並且全部奄奄一息,已經掀不起任何的波浪。
沈瓊第一次覺得,不過百米長的甬道竟然能讓她覺得一輩子都走不完。
當她終於離開了最後一座監牢,竟然覺得自己像是終於撥出了一口氣般鬆快。即使是沈瓊也不得不承認,監牢裡的情況超乎了她的心理預期,作為一名年輕的刺客,她的心智遠遠不夠堅強。
甬道的盡頭是幾間屋子。
沈瓊將耳朵貼在屋子的門上,確認門內沒有他人,方才熟稔的用腰間摸出兩根鐵絲開了門,看的迪克目瞪口呆。
她招呼自己的同伴一起進去,然後才在屋子裡尋找起有沒有可用的資料。
然而很遺憾,這間屋子更像是儲藏室,放置著許多拋棄不用的雜物,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兩人不得不去調查別的屋子。
等沈瓊開了第三個屋子的門,這屋子裡滿是書籍。沈瓊掃了一眼排列的滿滿當當的各類科學書頁,便打算去開最後一扇門。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走出去,就先被迪克叫住。
韋恩集團公子那張和他養父一樣吸引人的英俊面孔上滿是凝肅,他的從滿書桌的雜物中找到了一本手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