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貴妃頗為頭疼,崔貴人雖然讓她膈應,可是皇帝現在正新鮮著,最好不動手,晾著她是最好的,可是她這蠢女兒就是咽不下那口氣,要尋崔貴人晦氣,將她氣得不行。
“行了,以後在宮裡好生抄書,別出去惹禍了。”鄭貴妃揉著眉心道:“你也是大姑娘了,可不能像小時候那般任性衝動。”
三公主朝她冷笑一聲。
鄭貴妃氣得拍桌,“別給本宮擺這副死樣子,難道本宮還治不了你?”
見母妃真的動怒了,三公主方收起臉上的表情,委屈地道:“母妃,崔貴人拿咱們當踏板,著實可恨,為何女兒不能捎她的氣焰?我現在一看到她那副慈愛的神情就犯惡心,她可生不出我這般大的女兒!”
“等你父皇哪天厭膩了她,便由著你如何都行,只是現在不行!”鄭貴妃見她一副不甘心的模樣,又是一陣頭疼,暗忖自己怎麼就生了這麼個蠢女兒呢?
不得已,鄭貴妃只好將她拉過來,開始教導女兒,不說將她教得像清寧公主般聰慧能幫襯自己母親,至少別總是衝動做蠢事。
因著三公主被罰在朝陽宮中抄書,所以在花朝節時,太后在御花園辦賞花宴,阿菀難得隨母親進宮參加,三公主卻沒機會露面,更逞論是去尋阿菀麻煩了。沒有三公主幫忙,五皇子沒理由將阿菀單獨找出來尋晦氣,只能嘆氣,難得衛烜在意的人進宮,機會就這般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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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烜從宮裡出來,便直奔康儀長公主府去尋阿菀。
從早上開始,雨便下個不停,雖然都是綿綿細雨,等衛烜到了阿菀的思安院,他的下襬已經被雨水打溼了,赭紅色的衣襬溼掉的那塊變成了暗紅色,宛若染上血漬一般。
衛烜上輩子見得太多血腥,這輩子便偏好這種赭紅色的衣物,顏色較紅色偏深和暗,既沉重又張揚,像潑了血一般,宛若他扭曲黑暗的心,極是喜愛。
阿菀見他從外面帶著一股冷氣進來,忙往溫暖的炕上縮了縮,對他道:“你快點將溼衣服換了,省得生病。”
衛烜應了一聲,便當著她的面直接退下溼掉的外袍,直到脫到只剩下最裡面的白色裡衣,便往炕上爬。
穿著白色的裡衣可以說衣衫不整了,唯有在室內欲要就寑時方如此穿著,除了最親近的枕邊人可不能如此模樣示人,雖然衛烜年紀還小,但是已經是八歲的男孩子了,本不應該在個姑娘面前如此,青煙青枝欲言又止,可是看到小郡主平靜的神色,只得咽回去。
衛烜挨著阿菀時,仔細看了看她,發現她的神色平靜,對他的穿著視而不見,不禁有些沮喪。看來阿菀還沒將他當成男人看,所以才會對他如此無動於衷,真不開心。
阿菀目光從炕桌上的棋盤移回來,發現靠著她的男孩一臉不開心的模樣,頓時有些莫名其妙,對於衛烜還穿著裡衣的行為,阿菀表示,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破孩,她實在是沒啥好在意的,而且他身上不是還穿著很保守的裡衣麼?只是露出個鎖骨根本沒啥好看。
文化理念的差異,兼之阿菀這個宅女極少在意這些事情,所以導致了兩人的思想天差地別,衛烜白白生了一肚子的悶氣。
“先喝些薑糖茶暖暖身子。”阿菀將衛烜推起來,讓他喝些薑糖茶暖暖身子,省得受了寒氣生病。
衛烜懶洋洋地撇頭,咕噥道:“我討厭姜和糖,更討厭兩樣東西混在一起。”
阿菀知道他在吃食上喜歡鹹香的味道,連點心大多數都要做成鹹的,對甜類的東西極是不喜,只是現在可不是讓他任性的時候,讓人端過來後,她掐著他就灌,灌得小正太淚眼汪汪,控訴地盯著她。
阿菀親了下他的額頭,揉揉他的頭髮,很快便見他眉開眼笑了。心裡暗暗好笑,真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