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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槐序善於觀察逃跑路線一樣,他也擅長觀察局勢,還可以分析招式,人也機敏且沉穩。
按理來說,這是空空擅長的事情,此刻卻出現了重大的慌亂。
他還是亂了心神。
他知道這是一個難解的棋局,他還知道面前坐著的乃是修仙界第一邪僧,性格乖張,似乎還殘忍弒殺。
最擾亂他思緒的就是他的同門被置於危險的境地,生與死只在一念之間,只要他一個失誤,他的同門就會因此喪命。
壓力是他此刻最大的阻礙。
他想穩住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冷靜下來,可還是出現了猶豫的情況。
他害怕,怕自己會落錯子,因此讓同門受害,所以要反覆確認。
琞音自然能夠看出,空空的心智已經動搖了,不夠堅定。
在空空終於落下一子後,語氣輕飄飄地道:“你越是如此,越會亂了陣腳。”
空空努力做了一個深呼吸,調整自己的情緒,輕聲回應:“嗯。”
可僅僅是一個字的回答,就已經暴露了他的情緒,他的聲音太過緊繃,恨不得直接告訴琞音,他真的很緊張。
空空第一次知道汗水碰觸到眼睛會疼痛,他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讓汗水不會碰觸到眼睛,影響他思考。
待擦完汗才發現,原來他此刻因為汗都會分神。
一邊的霜簡扶著牢籠,低聲說道:“空空的耳朵……在流血……”
槐序似乎也看到了:“他的腦子很亂,還在努力思考,壓力之下才會如此。”
霜簡看著他們幾個人的狀態,有些自嘲地一笑:“壓力確實很大啊,如果在那裡的人是我,我恐怕還不如他冷靜。”
空空的耳朵流出血來,血液在他白皙的面板上顯得格外分明,像是雪地裡流淌著豔紅色的河流,妖冶卻美豔至極。
血滴落在他淺色的法衣上,一滴又一滴。
空空似乎沒有察覺,只會覺得自己的雙耳在發脹,在鳴響,腦中也跟著產生了混沌。
第五子,空空的棋子落在了錯誤的位置。
他落子的一瞬間便意識到不對,正要取回,卻發現棋子紋絲不動,琞音提醒他:“落子不悔。”
琞音說完,抬頭看向不遠處的五個牢籠:“墜落是隨機的,你猜誰會是第一個?”
五個牢籠同時搖搖欲墜,其他人還在觀察自己的牢籠,司如生已經開啟了籠子的門。
他早就能猜到,在沒有其他外力加持的情況下,許栩總會是那個最不幸的。
這一次也沒有例外。
許栩的牢籠突然消失,許栩沒有任何可以支撐的東西,只能就此下落。
她驚恐地看向周圍,卻看到司如生努力用自己的牢籠借力,猛地一蹬,朝著她撲了過來,接住了她的身體。
在他們二人下墜的途中,司如生努力去抓住任何能夠緩衝的東西,凸出的石塊,生長而出的樹幹。
他非常努力,僅僅是一瞬間的過程,就已經讓他一身的剮蹭傷。
最終落入深谷時,他努力托起許栩。
這個時候他真的開始感嘆,幸好許栩身體嬌小,不然他怕是很難做到這些。
就算他這麼努力,在兩個人墜入谷底後,司如生的身體還是被許多荊棘刺入身體,托住許栩的手也跟著無力地下垂,顯然是雙臂盡斷。
他做出了他能做出的一切,看到許栩墜落後情況尚好,他才緩緩地撥出了一口氣。
他姿勢極為彆扭地躺在荊棘林裡,渾身浴血,氣息也變得微弱。
好在修真界的淬體效果還在,他們的身體異於常人的堅韌,若是沒有這點,他怕是已經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