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確實我們也有責任……我們從小帶著餘非,把他當寶貝一樣寵,他就是我們的命啊。你看,好不容易養那麼大,忽然說要去當警察……這讓我們怎麼說嘛……”
“……靠。”餘非在旁邊喊,“當警察怎麼啦,也就你們覺得危險來危險去的……”
“你閉嘴!”餘媽在旁邊給他夾了塊肉堵住他的嘴,“你爸爸媽媽都是為你好,你是爸爸媽媽的命啊。”
魏秋歲輕輕放下筷子,背脊微微挺直,他雙手交疊放在胸前,對著餘非的父母鄭重其道:“阿姨,叔叔……我先說一句抱歉吧。很多年前的事情,我也知道我對不起他……你們對我有點意見是應該的……”
“不不不……”餘媽擺擺手,“我們……”
“阿姨。”魏秋歲的頭向下點著,似乎是個懇求的姿勢,“我知道阿姨這頓飯的意思,是想回報我們之前的那件事,把你們捲入在內,其實是我的抱歉。但我想告訴您……”
他抬起頭,餘非也跟著抬起頭,他感覺到魏秋歲的灰眸直直看著自己。
“餘非也是我的性命。”
魏秋歲隨即又轉眼看著餘媽:“往後的路是他自己一個人走,怎麼樣的選擇我都能接受,但是對於我而言,過去永遠無法彌補,但我想把好的都給他。”
猝不及防在父母面前被告了白,還是被魏秋歲,餘非這頓飯接下來吃了什麼全不知道了,明明沒喝酒卻彷彿泡在蜜酒裡,暈暈乎乎的。出了大門,餘非和魏秋歲一起送了父母回家,兩人才回到了魏秋歲的車裡。
幾天不見,忽然話少,彷彿剛才在飯桌上的熟絡都是假象,餘非又莫名羞澀起來。
在魏秋歲的車裡就不覺得冷,縮著脖子靠在椅背上,魏秋歲點了根菸,開著窗抽完轉眼看他:“……晚上去我哪兒麼。”
“……”餘非抬眼看他,“……啊?”
魏秋歲沒有說話,忽然湊過身子,在他的唇上蜻蜓點水般地吻了一下。
在他起身要離開的時候,餘非忽然雙手抱住他的脖子,又強行把他拉了下來。
“別跑。”餘非貼著他的嘴唇低低喊了一聲,“我還沒親夠你就想跑。”
他舔了舔魏秋歲的嘴唇,壞笑道:“為什麼親我。”
“……”魏秋歲鼻子裡溢位一絲哼笑,但沒有說話。
“是不是想我。”餘非繼續道,“說,想不想我,不說我不放開。”
“想。”魏秋歲伸手摟住他的腰,把他的後背托起來,“但也不要放開。”
在車上溫存膩歪了一會,魏秋歲才坐直了身子。他發動車子對餘非道:“明天一早,馮光義的遺體要被火化了。”
餘非目光看向前方,淡淡應了一聲。
“去送送他吧。”魏秋歲說,“他沒有家人朋友,但我總覺得有人會來。”
“她會嗎。”餘非喃喃道。
“或許吧。”魏秋歲說。
餘非跟著魏秋歲回家,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天矇矇亮的時候,魏秋歲開車帶著他去往殯儀館。
在遺體解剖檢查完畢之後,一直冷凍封存,直到通知家屬來領。其實早些時候也應該火化了,無奈上面一直未批,案子也被擱置,最後因為馮光義並沒有什麼家屬,唯一有關的親屬現在還在牢裡,於是他火化後的骨灰也由市局來處理。
餘非才想起來,他似乎也快有一段時間沒有再見馮愷了。
“馮光義胸口的刀口都是佟處縫的。”魏秋歲說,“他本來今天還想來送送。”
“……這是朝夕相處縫屍體縫出感情了嗎。”餘非無語道。
太陽還沒升起的時候,殯儀館內還是有些陰冷。兩個人站在特殊人員的走道里,等著工作人員把屍體隨著車子一起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