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沒有其他人知道此事?”
那人道:“這樣的事自不能傳出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那日當值的下人除了皇后娘娘兩個從孃家帶來的親信侍婢,沒能見著第二天的太陽,當夜就被賜了砒.霜。”
隨隨道:“後來呢?”
“好在醫官來得及時,娘娘雖失了不少血,到底沒有性命之虞,陛下來了之後發了一通火,太子殿下從東宮趕過來,到得最晚,那時皇后娘娘已經醒了,他跪在娘娘床前請罪,皇后娘娘半天不理他,許久才開口,問他還要不要去西北,說若是他執意要娶那蕭氏女,便等三年孝期滿了再娶吧。”
僧人看了眼面前的女子,只見她臉上血色褪盡,漂亮的眼睛裡像是起了寒霧,透著說不出的茫然和悲哀。
隨隨嘴唇動了動,想問什麼,卻覺問什麼都已沒了必要。
親生母親以死相逼,桓燁不可能真為了娶她讓母親去死。他從來不忍心傷害任何人,何況是生他養他的母親。
她也終於明白桓熔為什麼一定要置桓燁於死地——或許本來他不曾期待過儲君之位,得知長兄要讓位於他,這才生出了貪念,巨大的期望瞬間落空,以他這樣偏狹的性子當然不會甘心。
那僧人不知道她已得到了長久以來想要的答案,接著說道:“太子殿下對那蕭娘子再怎麼痴心一片,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母親去死,他哭著應承了皇后娘娘,往後絕口不提與蕭娘子的婚事,只求親自前往河朔,向蕭娘子說明此事……”
隨隨木然地點點頭,打斷他道:“我知道了,多謝阿師。”
頓了頓道:“今日這番話,還請阿師莫要說出去。”
那僧人看著她,眼中有慈悲之意:“請檀越放心,貧僧遁入空門,便已斷絕了一切塵緣,這些便如前生之事,只是給檀越一個交代罷了。貧僧只求唸經誦佛,安安靜靜了卻餘生。”
隨隨道:“阿師便安心駐錫此地,飲食醫藥自有人供奉。”
僧人合十一禮:“多謝檀越成全。”
隨隨點了點頭,默默走出禪院,回頭望了望,只見冬日的斜陽照在屋脊上,連陽光也透著股慘淡蕭索,黃昏尚未來臨,暮鴉已開始叫了。
她慢慢往回走,到得春條所在的小院門前,忽然想起件事,頓住腳步,轉頭對那知客僧道:“今日一出常安坊便有人跟著我的馬車,一直跟到了山門外,你們查查那人的來歷。”
知客僧道:“屬下即刻命人去查,儘快給大將軍答覆。”
隨隨點點頭:“有勞。另外你去脂粉鋪傳個話,我打算待神翼軍開拔後便離京,叫他們預備一下。”
回到山池院已是夜晚。
馬車行至棠梨院外,她便察覺有些不對勁,一想,原是院子裡的燈點得格外比平日多,比平日亮。
她猜到是桓煊來了。
下了馬車,穿過樹葉已落光的楓林小徑,推開院門,小桐衝她眨眨眼:“娘子終於回來啦。”
隨隨用下巴點點春條手裡的竹籃:“從山寺裡帶了柿餅回來,你們分著吃。”
說著褰簾進了房中。
“什麼柿餅那麼好吃?值當你大老遠地跑到城外去?”男人著寢衣靠在她的床榻上,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殿下要不要嘗一個?”隨隨道。
桓煊挑了挑下巴,嫌棄道:“孤不吃。”
隨隨笑道:“真不吃?殿下不是愛吃甜的麼?這柿餅霜多,格外甜。”
她洗淨手,拈了一塊給他。
桓煊也就就坡下驢地接過,咬了一口,冷哼了一聲:“不過爾爾。”
隨隨知道他彆扭,也不理會,只是問道:“殿下不是在兵營麼?怎麼突然回來了?”
桓煊垂著眼眸佯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