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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彎起嘴角,平和說:“不是——”她觀察著青年的表情,頓一瞬又笑道:“正準備回家嘛。”
青年笑了,他說:“是這樣呀,那真是巧。我正在等您。”
“您能請我進屋嗎?屋外實在是太冷,我又等了太久。”他看起來真誠又懂禮貌,“畢竟根據帝國法律,在得到主人的允許前,我不能進屋取暖。”
黎裡看著他渾身上下的裝備,只覺得“太冷”那句話是放屁。
但她看了看周圍藏著計程車兵,想了想自己的“生意”,只好忍下這口氣,同樣謙和道:“抱歉讓您久等了,請您和我來吧。”
青年便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他誇讚道:“您真是心地善良。”
黎裡帶他進了她的家。
礦洞昏暗骯髒,黎裡回家喜歡走滑梯,但這一位顯然做不出那樣不體面的事情。他皺著眉,從滿是塵土的、又高低不平的“樓梯”走進了黎裡的屋子。
屋子裡倒是乾淨又溫暖。
黎裡從不是會虧待自己的人。她的屋子裡有恆溫器,油燈在綠色的、攀著小窗生產的爬山藤邊搖晃。古舊的木椅上隔著軟綿綿的墊子,椅子正對著的牆上掛著老舊的顯示屏,屋子裡恆溫器作用發出的呼呼聲不絕於耳。
屋子裡只有兩人,過高的溫度令青年脫下了他的皮草。黎裡看清他的裝束。
是禮服。
非常高階的軍官禮服。
這禮服黎裡在電視裡見過,皇太子冊立時,他身邊站著的便是穿著這樣服裝的中年人。她還記得,當時電視裡對這位的稱呼是——
“感謝您的招待,這裡就適合自我介紹多了。”青年將手中的皮草隨手丟在了一邊,向黎裡漫不經心地行了一禮,含笑道,“武侯吳琰,向您問安。”
稱呼是——武侯吳秦。
黎裡沉默一瞬,她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年輕人有著如同太陽碎片一般的璀璨金髮,在她的小礦洞裡,比她點著的油燈還要明亮。他還有著寧縣幾百年前尚能開採出的綠寶石一般的眼睛,微微彎起來的時候,比她窗前的爬山虎還要翠綠。
——總之,和電視上黑髮黑眼的武侯吳秦看起來不太像。
不過聽說武侯的妻子有聯邦血統來著,生個孩子金髮碧眼也不是不可能——再加上,她家門外那些軍人和半空的軍艦可不是作假的,如果是行騙,這行騙的成本未免也太高了吧?
黎裡一時琢磨不透眼前的年輕人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只好惜字如金地回答:“您好,我是黎裡。”
在黎裡觀察吳琰的時候,吳琰也在觀察黎裡。
他本以為黎裡在聽見他的稱呼後會驚叫出聲——可惜沒有。不過黎裡陷入警惕懷疑的無知表情一樣取悅了他。
他聽了黎裡的回答,眼睛微微彎起,直起身子笑著說:“您現在是不是在懷疑我的真假,想著,我來這裡是為什麼事?”
他看起來很自得的樣子,黎裡看著他這幅“我看透了你的”鬼樣子,哈哈了一聲,說著:“我只是感到奇怪。”
“畢竟——”
她同樣牽起了嘴角:“我只是個普通公(走私)民(販子),您這樣的大人物,找我會有什麼事呢?”
吳琰的笑意越深,他看著黎裡,眼裡盡是些“我知道你不知道”的憐憫。可他偏還不說清楚,只是用著在黎裡聽來彆扭又費盡的口吻說:“一件大事,一件不能在這種……嗯,您明白我的意思。不能在這裡說,需要去另一處詳敘的大事。”
黎裡心道:放你媽的屁,我一個走私販子有個屁的大事。
可她轉念一想,她想到了自己秘密。
這是個非常混亂的星際時代,人種混雜,非人生物也挺多,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