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不能隨便離開。
不過既然藍楓母親的墓是立在家鄉,那墓中與水晶之都有關的事項大約也沒有多少。
比起藍楓立的墓,黎裡覺得她母親生前留下的碑中或許有更多的訊息。
黎裡想了想,說:“那行,我們一起去祭拜一下。擇日不如撞日,我看就現在吧。”
藍楓:“……”帝國人祭拜人魚。行,你敢去,我就敢帶。
浦林的祭司塔內迎來了久違的客人。
薩默王應邀而來,卻沒有半點當客人的意識。
浦林見對方絲毫未遵守謁見祭司應當有的流程,生生忍下了對方直接掀開簾子,自上而下俯視他的輕慢。
他看向也算是自己曾經的半個合作伙伴,開門見山道:“我聽說你要迎回銀尾。”
薩默王毫不意外黎裡會將這件事捅給浦林。
他給自己倒了杯茶,卻在喝到茶中的液體時嫌棄地都吐了出去。紅髮的王者用拇指擦過嘴角的水珠,漫不經心說:“帝國諸侯同我做的交易,我沒有不答應的理由吧。”
浦林忍無可忍:“你知道銀尾的訊息,你竟一直瞞著我我!”
薩默王只覺得浦林的指責可笑,他看了這名保持少年狀態數十年的老人,慢條斯理地回:“浦林大人這指責有些冤枉,我何時瞞著你了,你一問,我不就答了嗎?”
他抬眸看向浦林,勾唇笑道:“明明是您篤定那位小殿下活不出實驗,從未想過搜尋罷了。這麼算來,您還要感謝我,若不是我同意了這場交易,您連她還活著都不知道。”
浦林啞口無言。
好半晌他才艱難道:“當年我是覺得反正活不了……她太過弱小,……我以為……”
他說的前言不搭後語,薩默王聽著無趣,乾脆替他說完,剖開內心裡、這看似光輝潔淨外表下的罪惡。
薩默王道:“當年您覺得您可以藉由實驗洗去黑尾基因,成為新的銀尾,所以實驗進行的時候半點兒也沒對那小傢伙留手。”眼見浦林臉色煞白,薩默王饒有興致問:“事情做都做了,做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做完了反倒覺得自己犯了罪嗎?”
這句話似乎觸及了浦林的底線。
他猛然陰下了臉,藍色眼中聚滿了黑色風暴。陰狠的殺意在屋中瀰漫,再這一刻,絕不會被人當做孩子的老祭司極慢地同薩默王對峙,他陰冷問:“薩默,你是要與我翻臉嗎?”
領教過浦林厲害的薩默王當然沒有玉石俱焚的打算。
他深知見好就收的道理,如同什麼也未發生般笑了笑,說:“當然不會,我目前並不具備與您對抗的力量。”他毫不在意地抬了手,給浦林瞧見了他的戒指,意味不明地補了一句:“不是嗎?”
大約是這枚戒指給了浦林底氣,他冷哼了一聲,彌散在屋內原本的殺意倒是散了。
薩默王瞧著浦林的樣子就覺得可笑。
黑尾一脈,即便是接近銀尾最近的銀色浦林,竟也都是這樣天真可愛的傢伙。他們似乎真的認為“王威”等同一切,抱著數千萬年留下的傳說緊緊不放。
水晶之都矗立著數不清的通天塔,黑尾為祭,日復一日的向那顆“星”宣誓祈求。數千萬年了,竟然沒人覺得荒唐可笑。
薩默身為上三尾,他沒興趣搞什麼平等的把戲,卻同藍楓一樣對所謂的“母神”不屑一顧。
比起當年黑尾不惜利用最後的銀尾試圖探索“賜福”的奧義,他更在意一名活著的銀尾能夠給他帶來的利益。
活著的銀尾、活著的王威、活著的繼承權。
只要他能夠得到。
他便再也不用去忍耐浦林·厄斯金的庸懦還有他的自欺欺人。
浦林知道薩默狼子野心,還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