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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鏡流說完最後一個字,雙手無力地垂下,眼角最後一顆淚珠輕輕滑過,胸腔前亦再沒了起伏。
白藏之咬牙起身,他想去搖醒這個可惡的人,可是卻被澹臺蓮制止了。
他已經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了,你去找季天端便是。
姚鏡流身下,是一塊破舊的,髒兮兮的繃帶。
就在剛剛,他在一邊與白藏之吵架時,一邊用他僅剩一根的手指頭蘸著黃色的藥粉,在那紗布上寫下了一個字。
北。
這水流是向北走的。澹臺蓮展開那塊紗布輕聲道:順著北岸的村落找一找吧,他能告訴你的,已經都告訴你了。
白藏之看著那個歪歪扭扭的北字,沉吟許久,默然無話。
他起身,脫下自己那猩紅色的外披,莊重地理了衣袍,施以軍禮,長拜一揖。
艙門外,允卿門內女仙們沉寂良久,亦紛紛以大禮下拜。
未若錦囊收豔骨,一泓春水葬風流。
廣陵城生出的絕色少年,最終長眠在一艘載滿鮮花,開往星河的小船上。他死在暖香的脂粉氣裡,死在婉轉的小曲兒裡,死在哀豔的耒文裡。
他身披淮水,他頭枕星河。
他不孤獨。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姚公子
我是真的喜歡這個人真的喜歡
、改命回魂,一線生機
白藏之等人連夜趕往大運河下游北岸,連著尋了兩日,將方圓百里的農舍村寨都找了一番,可卻始終一無所獲。
白藏之幾欲崩催,眾人皆能感覺到這廝明顯壓抑的怒火和絕望。紫龍騎結連幾日在四周村落喊人,如今連剛會說話的小孩兒都知道了季天端的大名,然而就是不見季天端身影。
天端
天端你在哪裡!?
季天端
曲遙大喝一聲,他們幾人已然沿路喊了一上午,此刻曲遙已是口乾舌燥,他拔開水壺蓋子,飲下一大口水,繼續加入到搜尋季天端的行列裡。
曲遙猛地一拍腦殼!找人問前程這種事,此時不祭出昊天鏡那更待何時?旋即他摸向懷中昊天鏡,拿出來擦了擦道:醒醒啦!這會子要用你,且先別裝死了!
然而那昊天鏡卻紋絲不動,便如個死物一般,連吱一聲也無。
你丫幹嘛去了!?這正想問你呢?出來啊!!曲遙焦急地晃著鏡子,可昊天鏡還是毫無反應。
卻是在這時,河對岸遠遠地走來一個放牛的小女孩,小姑娘五六歲的模樣,揮舞著鞭子趕著牛從遠方緩緩走來。
沒等曲遙上前問話,陳念已然追了上去。
小姑娘!邵綰衣焦急道:你近來可曾在附近看見過一個渾身是傷是血的公子?那公子生的白皙俊俏,個子卻不高
放牛小姑娘聽罷,猛地點了幾下頭之後卻是又搖了搖頭。
你見過他?他在哪裡!?可方便帶我們去見他!?眾人皆是心下一喜,陳念立刻上前詢問道。
前幾日,卻實是從岸上上游飄下來個渾身是傷的公子,當時我正巧在放牛,可巧看見了,這公子那時還活著,我見他渾身是傷便喂他飲了幾日牛乳,可就在昨日
昨日怎樣?陳念趕緊問道。
昨日便嚥氣了。
曲遙只覺呼吸一滯。
白藏之聽罷,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曲遙皺眉看向他,卻只見那白藏之雖然無力跪下,可他的神色淡然異常。
無妨。白藏之輕聲道:他若真的走了,我跟去便是是了,只求他能在黃泉路上等一等我。
那他現下人在哪裡?師憫慈上前兩步凜眉道:可否帶我們去見一見他的屍首?
放牛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