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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鬆了口氣。
一切都和隋欽預想得不一樣。
一個因為踩到了髒汙積水都會受到驚嚇的少女,在看到駭人的傷疤時,竟然如此平靜。
明亮璀璨的眼眸裡倒映出他的臉。
隋欽彷彿看到了可怕的自己。
這裡的吊燈還是像之前那樣搖搖晃晃,曖昧不已。
兩個人離得比上次更近,他能聞到她身上的香味,夾雜著很淺深淺的油畫顏料的味道。
林白榆穿了件寬鬆的白色長袖衛衣,脖頸纖細,領口微張,隋欽稍一掠眼,就能看到鎖骨。
他半闔上眼。
林白榆正低頭開藥管,“不要亂動哦。”
藥是塗抹的,她一不小心擠多了,滴落下去,小聲驚呼了一下,不禁有點臉紅。
還好隋欽閉著眼,不在看自己。
林白榆當無事發生,因為現在忘了買棉籤,她只能用手,鎮定地在他的傷口上用指腹塗抹。
液體微涼,沁入面板裡。
輕柔的力道在他的傷口上觸碰著。
隋欽睜開眼,看著她的睫毛。
他不用照鏡子,都能猜到,自己的傷疤與她白嫩的手指必然是對比明顯。
“好了沒。”隋欽喉結動了動。
“好了。”林白榆收回手,“你別動,讓我看看。”
搖搖晃晃的吊燈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安分守己地照亮著這麼點小小的空間。
“你不害怕嗎?”
頭頂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林白榆視線往上,撞入他深邃的眼睛裡。
“這有什麼好怕的。”
她不害怕,而是替他難過,心疼。
況且,這個傷是因為她出現的,她作為罪魁禍首,不可能因為害怕而不敢看他。
那她成了什麼。
隋欽原來是覺得她會害怕,才一直拒絕的嗎?
林白榆問:“你是不是之前以為我會怕?”
“不是。”隋欽奪走了她手裡的藥,“下次我自己上。”
“一點也不可怕。”林白榆認真說完,才回了他的上一句話:“你上可以,我每天要檢查的。”
隋欽嗤道:“你是教導主任嗎?”
林白榆認真道:“要是能讓你上藥,當也沒事,我是隻管你一個人的教導主任。”
“……”
真是什麼話都敢說,真不害臊。
隋欽瞥了眼她手上的藥膏,薄唇一張:“去洗手。”
洗手池這裡並不是很乾淨,畢竟燒烤店裡充滿著油漬,檯面旁邊擺著亂糟糟的籃子。
隋欽看著她走過去。
他從架子上扯過圍裙,從她抬起的胳膊底下穿了過去。
“洗完就回去。”隋欽的聲音在她耳側響起。
林白榆說:“我餓了。”
她下車後直接來這裡,都沒有吃。
當然了,她現在不餓,吃晚飯也太早,她只是不想這麼早離開,在這裡多待一會兒。
沒有什麼比吃東西更好的藉口了。
隋欽總不可能趕走顧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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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欽要是沒來,那我就等他來,他晚上不可能還不會來上班吧。”
徐霏霏在店裡坐了下來,點了幾樣。
方雲旗也不可能趕她走,反正來者是客。
“方雲旗,有吃的嗎?”
見到林白榆從後面出來,徐霏霏驚詫:“你怎麼在這?”
林白榆差點忘了她也在這,“我在這裡有什麼奇怪的,這裡是燒烤店,我當然是來吃飯的。”